站福王,但万一陛下回来了呢?
只有什么都不站,那无论什么结果,曲家依旧是曲家,顶多被边缘化一点,那无所谓。
曲授源正是打这个主意,所以不愿亲近宠臣周元,因为与周元搭上关系,则意味着…支持陛下。
那万一站错队,就不是边缘化这么简单了。
想到这里,他冷冷道:“来人,把这无礼的晚辈给你撵出去!”
周元大声道:“慢着!”
曲授源道:“你还有什么话说?难道老夫的态度还不清楚吗?你无法逼老夫做选择!”
“到了这个地步,老夫只会为家族着想,不会走错任何一步棋!”
周元深深吸了口气,道:“老爷子,给个机会谈一谈吧,我千里迢迢也来了,一个时辰你总要给我的。”
曲授源冷了道:“给你也没用,你说不动我!”
周元想了想,道:“你不给,我就不走,我就在你家大门口哭丧,大不了锦衣卫把我抓了,闹得人尽皆知。”
“你…你他娘…”
曲授源差点没把肺气炸,这年轻人怎么一直耍赖啊,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他堂堂大儒,差点把脏话都喷出来了。
这是宽敞的书房,两面墙都摆满了书,其中不乏珍品孤本,可以说是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茶台上,热茶已经摆好,曲灵给两人递到跟前,然后笑嘻嘻地走了。
周元来曲家挑明身份,她心情当然是开心的,无论结果如何,至少她不必再嫁刘家了。
至于爷爷之后的态度怎么转变,就要看周元的了,而在相信周元这方面,曲灵向来做得很好,她很放心。
“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曲授源面无表情,淡淡道:“老夫倒要看看,这半个时辰的时间,你周元能说出什么花来。”
周元端起了茶杯,缓缓摇头。
他轻叹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有的选,我甚至什么都不想说,美滋滋吃一顿饭,和曲灵逛一逛金陵城,看一看玄武湖的风景,那是最好不过的。”
说到这里,他看向曲授源,道:“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老爷子,大晋这般模样,我坐不住啊。”
曲授源听得出周元的潜台词,他不以为意,只是哼道:“老夫见惯风雨,没什么坐不住的,大晋立朝四百年来,并非没有经历过磨难,还不是都熬过来了?”
“偌大一个国家,每年的赋税能收到六千万两去,就这个数字,都不可能亡国。”
周元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1骚数百年,曲老爷子想的真好啊,该承担的东西,都让别人去承担了。”
曲授源道:“老夫不是内阁首辅,只是金陵学宫的祭酒而已,教书育人才是我的责任,我做得很好。金陵学宫每一届都有超过五名进士,我对得起祭酒的职责。”
周元瞥了他一眼,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师不树己,何以树人?老爷子真以为年轻人都是蠢猪吗,他们看不清局势?看不清这大晋天下之糜烂?”
曲授源哼道:“你不过是年轻罢了,心态急躁,遇到点困境,便以为天要塌了。”
“四十多年前,老夫还只是顺天府府尹,那时蒙古和硕部杀来,一马平川,接连攻陷我西宁府、甘肃、宁夏,直逼陕西。”
“东虏猛攻辽东,三日之内前进六百里大地,那时候都说大晋要亡了,然后呢?都还不是过去了。”
周元深深吸了口气,寒声道:“老爷子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大晋还是四十年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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