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没有办法拒绝,也没有资格去拒绝。
那是他们的理想,为了国家和民族,周元只能劝他们想清楚,只能祝愿他们。
大晋是落后了,但落后得不多,是完全可以赶上的。
他们出去,学习系统的科学,尤其是天文学和物理学,这对大晋很有用。
不单单如此,关键是系统性的科学总结和客观规律的归纳,这是大晋所缺少的。
我们这个民族,太注重实用了,有时候就往往忽略了对规律的总结,因此才慢慢落了下乘。
白羽、孔立言这些神童,他们有他们的使命,他们要做的事,是周元做不到的。
或许三五年后,他们回来,大晋已经和平了。
那时候,他们会是太学宫的老师,会开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科学革命。
而周元要做的是,给他们和平的环境,给他们安全授课、开启科学革命的环境。
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要做的事。
一个民族的崛起,非一人之功。
周元深深叹了口气,终于下定决心,沉声道:“让聂再荣、邹学清、关陆都来书房,今晚,聊一聊计划。”
李玉婠道:“这么急吗?”
周元道:“世界变革之时节,我们要迎头赶上,我必须要处理当下的问题。”
“荷兰,不能成为阻止他们出海的原因!”
李玉婠苦笑道:“你甚至都没有怎么陪凝月她们。”
周元叹道:“会有机会的,我们有漫长的岁月去度过这一生,不在于这一两日的甜蜜。”
“我要把计划的时间节点讲清楚,讲透彻,才能真正付诸于行动。”
……
这是七月二十八的夜晚。
这一晚天空缀满了星辰。
聂再荣很疑惑,他作为恒高舰的舰长,还在关注着战列舰的修复工作。
照理说,这样的决策性会议,他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他只是将,不是帅。
邹学清夜很疑惑,他自认为从周元来到这里,自己就已经被边缘化了,处理一点政务还可以,但在军事上已经没有发言权了。
但还是被叫到了这里。
关陆倒是轻车熟路,还给两人打着招呼,像是相识已久。
“两位大人不必紧张,王爷找我们都来,按照以往的经验,是有大事要部署。”
“我们先喝杯茶,安静等待便可。”
他们在书房安静地喝着茶,四周的侍女则是把书房里的灯都全部点燃,然后才退了出去。
首先进来的是李玉婠,她看了众人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了侧面。
很快,周元走了进来。
众人都站了起来施礼。
周元摆手道:“都坐,不拘礼,说正事。”
他的背后,墙上挂着巨幅的地图,似乎把整个南海都囊括了进去。
“开门见山。”
周元沉声道:“找你们来,是商量关于如何打败荷兰人、拿下东番岛的战事。”
“基于目前的信息来看,我们依旧有足够拿下荷兰人的能力,但即使是胜利了,也是惨胜。”
“而对于大晋来说,战列舰和巡洋舰来之不易,惨胜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我们想要的是,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因此,我构思了一个计划。”
众人的面色变得严肃了起来,正襟危坐,目光如炬。
周元道:“关陆,分析一下目前东番岛的局势以及我们正常状态下的战争趋势。”
众人都知道关陆是周元的最好助手,在周元进京以前,就已经跟着周元来。
这些年来,周元的每一场战争,都离不开关陆的辅助,所以对他也是相当尊敬。
“荷兰人占据东番岛,已经有三十七年的历史了,目前在岛上的荷兰人,大概有三千多。”
“这并不包括作战人员,我的意思是,战列舰和巡洋舰上,还长期有着战士和官员。”
“四艘战列舰,六艘巡洋舰,以及东番岛内的火枪队,这是他们的全部力量。”
“战列舰配备人员是三百人,巡洋舰是一百人,算下来一千八百人。”
“加上岛上的人口,荷兰共有五千人左右在这里。”
“在滃洲海战时,他们损失了几十个船员以及一艘巡洋舰,目前还有四艘战列舰、五艘巡洋舰。”
说到这里,关陆微微顿了顿,才道:“按照正常的战争趋势,我们要处理东番岛,至少要半年时间的周旋,才能不断蚕食对方,这相对艰难。”
“毕竟对方占据的岛屿太大,物资足够丰富,足够可以自给自足,我们做不到封锁。”
“但是问题在于,荷兰人有援兵。”
关陆沉声道:“在南海以南的国度,有一个地方叫巴达维亚,那里有着更多的战列舰和巡洋舰,也是荷兰人,他们随时可能北上支援。”
“岛寇和高丽的态度又十分怪异,我们不能寄希望于他们。”
“所以悲观点来说,大晋在海上的局势,依旧艰危,越往后拖,局势会愈发糟糕。”
“这是我们不得不立刻展开计划的根本原因。”
聂再荣当即道:“元帅,我们战列舰的修复,只需要一个多月,修复完成,即可参战。”
邹学清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懂海战,不敢乱插嘴。
但不说话,又好没有存在感啊!
“所以,计划是什么呢!”
他自信问了出来。
周元看向他,轻轻笑了起来,道:“荷兰人最大的依仗是东番岛,但东番岛内部却并不是团结的。”
“我的计划很简单,我要亲自去东番岛,亲自领导当地的百姓起义,从内部推翻荷兰人。”
“与此同时,海上的作战交给你们,里应外合,在某一个时间段内,同时爆发,将荷兰人在短时间内,完全消灭。”
听到此话,邹学清顿时瞪大了眼,颤声道:“亲自去…去东番岛?”
聂再荣当即道:“元帅!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不能以身犯险啊!”
关陆道:“不必规劝,这是王爷已经决定了的事,我们今天要讨论的不是去不去的问题,而是,后续的计划如何实施,如何配合,如何达成最终的效果。”
其实他已经劝过了,但…并没有什么卵用。
出来做事情的,没有人不危险。
而针对东番岛的内部情况,除了周元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做到领导百姓起义。
“一切,要从澎湖列岛的金矿开始说起。”
周元缓缓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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