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软轿行到长生殿宫门口,萧策已经四仰八叉睡得流口水。
太监们缓缓将软轿停放,海朝云实在忍不了,萧策的腿还搭在她的腿上,便用力推了一把。
“起来了!到地方了!”
萧策被推了一个踉跄,半梦不醒间就准备起身下轿,刚一掀开轿帘,就被外面刺目的阳光激得睁不开眼,跌跌撞撞又靠坐在海朝云身上。
海朝云又羞又急,双手撑住萧策的身体,“你有完没完!”
萧策甩甩脑袋才歉意一笑,“拍sei拍sei,睡得有些懵了。”
等太监们恭敬行礼问安,又扛着软轿离开后,萧策和海朝云才站在宫门口。
两名披甲持戟的御林军,正守在长生殿中门外。
萧策忍不住蹙起眉头,走到其中一名御林军跟前。
“本殿下的寝宫外不需要你们站岗,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
御林军老实巴交,躬着身子露出牵强的笑容。
“陛下有令,殿下幽禁期间需得安排御林军轮流值守,不能放殿下走出长生殿。。。”
萧策心里那个气啊,老爹这次是玩真的,这下岂不是连找太监们打牌赌钱也没戏了?
“你们不用那么恪尽职守,去外面喝茶听曲儿,父皇问起来就说我一直在乖乖关禁闭就行。”
御林军听的额头冒汗,“这可是欺君之罪,殿下您别为难小的们啦,左右一个月的期限,殿下您就忍一忍。”
萧策只好无奈叹口气,拍了拍御林军的钢盔,才带着海朝云穿过中门,进入到长生殿外院中。
庭院内空无一人,萧策等了半天也没人出来迎接,闷闷不乐朝着殿门走去。
海朝云抬头望向长生殿的牌匾,又扫视一圈四周的建筑布置。
“虽说你是皇子,可这寝宫的规制是不是有些逾矩?”
萧策转过头有些意外,“哟,你还是个懂行的,这里原本叫未央宫,贵妃以上品级才能居住,本殿下五岁搬进来后,父皇母后嫌名字不吉利,才改成了长生殿。”
海朝云盯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长生二字,心中无限慨叹。
父母究竟是包含多少疼爱与期盼,才会给孩子的住处取名为长生?
“别在门口眼馋啦,赶紧进来!本殿下困得都快昏过去了。”
萧策已经迈步跨过门槛,海朝云也只好赶紧赶上去。
正殿中,余福靠坐在墙角的小板凳上,脑袋一点一点,晃来晃去,显然是在打瞌睡。
萧策走到余福身前蹲下,在他耳旁打了个响指,余福才突然惊醒,带着欣喜抬起头。
“殿下,你回来啦!太医怎么说?能否配出解药?”
萧策按了按余福的脑袋,“吕大医说还需要时间研究,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守着,红袖跟老梁他们呢?”
“昨晚大伙儿奔波一夜都累坏了,李姑娘与韦大哥安排在后院偏房,梁老说他自己找地方睡去。”
长生殿占地颇广,除了正殿偏殿外,周围还有许多空落的房间,再来上百人也住的下。
萧策打了个呵欠,“啊~~耳房里的密道怎么样了?”
“陛下命宫人将地道堵死了,还用砖石将地洞口又围了一圈。”
得,歇菜,以后别想再偷偷出宫了。
“你也别在这杵着了,赶紧回去睡觉。”
余福闻言并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小心翼翼偷瞄了一眼萧策身后的海朝云。
注意到余福的目光,萧策就知道他担忧海朝云图谋不轨。
“没事的,大海接下来的日子都要跟咱们待在一起,研究解药还需要她配合。”
余福这才放心,小跑着离开正殿,回自己的耳房中睡觉。
海朝云等余福离开,才有些不解的问萧策。
“你刚刚为什么要叫我大海?”
萧策连忙打哈哈,“因为你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呀~~行啦别纠结这些小事,赶紧进去歇着。”
穿过正殿大厅,二人进入到萧策的卧房中。
海朝云四下打量一圈,室内的陈设极为简单,除了一些寻常桌椅跟几口箱子,就只有一个宽大的衣柜,以及一张极为醒目的大床。
“没想到你还挺简朴,我还以为皇子的住所应该都是摆满珍奇古玩,名家字画。”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本殿下并不在意。”
萧策岂能告诉她,这些年搜罗来的值钱玩意都锁在箱子里,准备将来带入地下。
海朝云见没什么可赏玩的物件,才走到大衣柜前,“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萧策点了点头,“随意参观,就当自己家一样,不用客气。”
海朝云刚一打开衣柜,就险些被衣柜内壮观的场面晃瞎眼睛。
各式各样用貂皮、狐皮、羊皮、银鼠皮等珍稀皮草制成的大氅,棉服,皮袄整整齐齐挂在衣柜里,每一件放到寻常市面上都是天价。
还有各种进贡锦缎,丝绸制作的长袍,外衫,镶嵌珠玉的发冠,棉鞋,也都存放在衣柜中。
海朝云这下是真被震惊到了,还以为萧策过的简朴,原来是内有乾坤,奢华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