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看着照片中美满的一家三口,湿了眼眶。
女人红润脸颊上的笑容无一丝阴霾,足以昭示着这些年的生活富足。
幸好,还有二姐过得好。
“你想去见她吗?”
许尽欢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嗯。”
“但……过段时间吧。”
既然二姐过得好,她也不必急着去打扰她的生活。
……
军区大院。
许承忠虽然昏迷没醒,但身体机能还算稳定,相比之下,比较让许尽欢担心的是程之霖。
从天沟村回来,足足一周,他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军部不去,公事不处理,与人交流的不超过十句话。
如果不是偶尔会出来幽灵般地晃一圈,几乎让人怀疑他昏死在里面。
许尽欢做好足够的心理建设,才轻轻敲了敲门。
“爸爸,是我……可以开下门吗?”
静了片刻,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进来了……”
许尽欢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待看清里面的景象,当即怔住了。
满床的娇艳鲜花簇拥着被摆成人形的白骨,那骷髅被擦拭得光洁无比,看上去颇有些诡异恐怖,但程之霖丝毫不觉得。
他将骷髅头颅摆正,声音温柔,“阿舒,欢欢来看你了。”
明明还是白天,但许尽欢的胳膊已经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爸爸,你和妈妈在干什么呀?”
程之霖的语气很是郁闷,“阿舒说我摘的这些玫瑰花不好看……欢欢,你们女孩子的审美都差不多,应该知道阿舒喜欢什么,这些真的不好看吗?”
许尽欢咽了咽口水,“好看,但……妈妈可能不喜欢这个造型。”
“是吗?”
程之霖低头呢喃,好似在反省,“怪不得她都不愿意理我……”
许尽欢喉咙哽了哽,眼眶涌上酸涩的湿意。
她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妈妈没有不理您,她只是生气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平叔说您昨天都没有吃饭……”
“嘘!”程之霖紧张地比了个手势,“可不敢让阿舒听见!”
“要不然她就会跑到我不知道的地方,怎么都找不见……”
许尽欢心口一阵窒闷。
她抿了抿唇,走上前,将鲜花捏在手心,一朵朵重新装点。
“我不告状,您先乖乖吃饭,我帮您摆造型,妈妈会喜欢的。”
程之霖思考了一会儿,道,“好,你记得帮我说说好话。”
“阿舒最喜欢女儿了,肯定会听欢欢的。”
“……好。”许尽欢低头,酸涩的鼻尖抽动,眼尾泛起潮意。
一滴水珠砸到花蕊上,玫瑰娇艳依旧。
不知是许尽欢说的好话起了作用,还是程之霖自己想开了。
终于,他不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却……变得更加诡异。
他开始抱着“许亦舒”在院里溜达……
临近12月,B市的空气干燥,今年的雪来得格外晚,空气却仍旧寒冷刺骨。
偶尔艳阳高照,驱散了寒意,程之霖就会抱着“许亦舒”在院子里晒太阳。
大院里,警卫员来来往往。
虽然不敢多嘴,但还是难免心里发毛,背后寒意直冒。
在许尽欢的精心照顾下,许承忠也得以出院,回家休养。
他拄着拐杖,远远看着这一幕,浑浊的眼神震颤着复杂的情绪。
“罢了,由他再缓缓吧……”
只是,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个缓和的过程会如此荒谬而难熬。
12月4日,是许亦舒的生日。
一家人被“强迫”着坐在餐桌前给许亦舒过生日,客厅灯光关闭,许愿蜡烛点燃后的烛火昏黄摇曳,映照在“许亦舒”的面上,显出几分不可说的恐怖。
要是让哪个外人瞧见,指不定会当场吓昏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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