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到如今,吕颐浩等人也不可能当面打脸赵构,只能连声催促赵构登船。
早在刚刚开战的时候,大宋朝廷中诸多当政的主和派大臣就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让监察御史林之平前往广州、泉州和福州招募了大批船只,在明州港口待命。
此刻广南东路转运使赵亿已经带着上百艘原本用来海上运粮的船只,在码头处等待了。
赵构大喜过望,褒奖了一番赵亿,随后准备上船。
但刚刚登船不久,焦急等待开船的赵构不但没有看见开船,反而听到了外面传来了吵嚷的声音。
赵构大为不喜,对着一旁的吕颐浩道:
“吕卿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吕颐浩赶忙出去查看。
此刻,上百名负责保卫赵构的宫廷卫士,正在怒气冲冲地包围着主管禁卫的官员陈宥,大声责问。
“陈大人,我们一路辛苦保护陛下前来此地,每艘船只能上六十个人,多的人只能自求生路,是何道理?”
“陈大人,你说每人只能带两人上船,我们的父母妻儿都在这里,你告诉我,我是带上父母抛弃妻儿,还是带上妻儿抛弃父母?”
“陈大人,我三个孩子,你是想要让我带上两个,抛弃最后那个吗?”
听着这些禁卫的责问,陈宥也是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陈宥心里也苦啊,这决定又不是陈宥做的,陈宥只不过负责传令和执行而已。
他能怎么办?他也没资格让每艘船多上人啊。
就在此时,陈宥看到了不远处刚刚来到码头,正探头探脑观察情况的吕颐浩,眼睛顿时一亮。
“吕相公快过来,这里的问题只有你能解决!”
吕颐浩心中一紧,正打算脚底抹油,却已经被众人呼啦啦一下子围住了。
“吕相公,你是大宋宰相,你可得给大家一个说法!”
“吕相公,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谁也别想走!”
“吕相公,都是你们这些大臣治国不力才搞成现在这种样子的,你必须解决这个事情!”
吕颐浩一听直接气坏了,大骂道:
“你们还有脸骂老夫误国?平日里你们在校场训练,十箭里只有两箭能命中靶子,就这还有脸说老夫?”
“老夫问你们,就你们这样子,真有金贼过来,你们就有胆量死战了?还不是直接抱头鼠窜!”
若是在平时,吕颐浩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文武百官之首的大宋左相发火,小小禁卫士兵哪里敢放个屁?
可眼下情况不同,大家都急着逃命,各种谣言四起,似乎金人随时都会追杀上来。
命都要没了,还管你什么狗屁朝廷大人?
当即就有人大骂道:
“吕颐浩你这老贼,误国以你尤甚!你若是不给弟兄们解决这个问题,弟兄们今天就让你人头落地!”
众人群情激奋之下,不少禁卫要么把腰间刀剑拔出,要么将手搭在腰间。
整个气氛变得无比火爆,剑拔弩张。
这下子,其他在场的官员也都慌了。
参知政事范宗尹赶忙上前拉住吕颐浩,强行将吕颐浩和众禁卫分开,拉进了船舱里面。
诸多禁卫不依不饶,还要追上来讨个说法。
权同主管殿前司公事李质赶忙将船舱的门关上,死死上锁。
诸多禁卫依旧不走,许多人拍着门大骂吕颐浩和其他朝廷大臣,要求必须给个说法。
闹到这种地步,皇帝赵构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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