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很好吃吗?”
听到口感二字,小龙人那本就不多的同情心瞬间长出了贪吃的嘴。
龙脉使劲儿摇头,张着嘴哈气,硕大的二筒盯着小龙人,像是在说你闻闻我嘴,臭得很咧,能有多好吃?
姜缈一把捂住小龙人的口鼻,一本正经道:“你摸摸它的头,是不是很热,告诉你一个热知识,但凡热量高的就说明很好吃。”
小龙人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呢,沈南做的土面馒头热的时候都比冷的时候好吃。
便伸手去摸龙头,“哇,它这么热怎么不冒烟?”
姜缈狠狠戳了他脑门一下,“你不吃我吃了!”
又转头对鬼皇帝说道:“麻烦你跟它解下绑。”
鬼皇帝一脸懵逼,“怎么解?”这完全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
“这简单,你写个解绑文书,按个手印就行。”姜缈取出黄纸毛笔递给鬼皇帝,“你就这样写:本人大丰开国皇帝某某,现因心情不爽开除大丰祖陵龙脉,钦此!”
“这么随便的吗?”鬼皇帝接过黄纸毛笔,疑惑地按姜缈所说写了文书,就是这手印按不了,没有印泥。
姜缈接过来扫了一眼,“……我说某某是因为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个某某是让你写自己的名字,从来!”
她怀疑这鬼皇帝的皇位是捡漏得来的,满朝皇室都是证据!
鬼皇帝讪笑着重新写了张文书,姜缈按着他的手在黄纸上按了手印,只见那手印的地方像是被炙烤过一样,留下一个火候恰到好处的糊印。
鬼皇帝震惊了一瞬后,面上出现一抹释然的笑容,负手看着姜缈道:“朕的江山往后有你护着,朕也就放心了。”
姜缈撇嘴道:“我自个儿都不放心自个儿,你放哪门子心?”
鬼皇帝:“起码朕的血脉后代不会再步朕的后尘,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夺回江山。”
姜缈瞅了他一眼,“看来你真想开了,本大仙做主,给你开个后门吧。”
说完,挥手在空中画了个圈,霎时,一道浓郁的阴气从那圈里涌了出来。
戴着高帽的白无常一脸懵逼地出现在圈里,与姜缈大眼瞪小眼。
“请问你是黑无常大人吗?”小姑娘礼貌地问道。
白无常:“……”
无语地对着姜缈行了礼,“姜大人,小的戴着白帽子,穿着白衣,您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姜缈“哈哈”一笑,“废话是人际关系的第一句,有助于相互了解,这不,你现在就知道我是个色盲了不是?”
白无常脸颊轻抽,早就听说姜大人与常人不一样,今日得见才知,这哪里是不一样,简直是个异样!
面上还是客客气气道:“不知姜大人招小的来所为何事?”
姜缈指着鬼皇帝道:“这是我朋友,由于死后没及时去地府报到,如今只能做个孤魂野鬼,麻烦你帮他弄个地府户籍,再插个队去投胎。”
白无常权力比鬼差大多了,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便道:“没问题,关于投胎您有什么要求吗?”
姜缈转头问鬼皇帝,“你有什么要求吗?”
鬼皇帝缓缓摇头,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说道:“并无特殊要求,惟愿来生不再与皇后相见。”
白无常摸出本小册子翻看了一下,欲言又止地看了鬼皇帝一眼……
姜缈顿时眼睛一亮,暗戳戳地激动起来,问道:“他们是不是还会相见,上演一出相爱相杀的情感大戏?”
白无常摇头道:“并不是,他们虽然还会相见,但那位皇后是高高在上的豪门千金,而他,只是给千金小姐递签筒的小沙弥罢了。”
随后觉得这话好像似乎可能有点扎心……虽然是实话。
便好心补救道:“严格说起来,你们也不算相见,那位千金小姐从头到尾都不会看你一眼,你放心好了。”
姜缈无语地看着白无常,“真没见过你这么会安慰人的人。”
白无常惊喜道:“真的吗?”
姜缈:“……”
本想奚落他两句,想想又算了。
白无常本是凤凰山中的野人,专食野果生肉为生,毛发花白不识人语,只会咿啊呀的叫,如今都能说话识字安慰人,已经很优秀了。
鬼皇帝听白无常这么说,微微怔愣了一瞬,旋即望向那阻隔他与皇后的石壁,轻声道:
“原来最踏实的是永远的失去,再无交集……”
姜缈突然踏着地板打拍子,低声唱道:“如果不相见,便可不相恋,如果不相知,便可不相思,如果不相伴,便可不相欠,如果不相惜 便可不相忆……”
唱完后,鬼皇帝问道:“这词是哪位大家填的?”
姜缈目光似有深意地落在他面上,回道:“一个叫做仓央嘉措的高僧。”
鬼皇帝若有所思,旋即对着姜缈抱拳一揖,“多谢小友,保重!”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踏入那个圈,消失在阴气之中。
白无常怪叫一声,都顾不得跟姜大人告辞,急忙跟了过去。
去晚了可能鬼都不成鬼了,还谈什么投胎转世?
姜缈挥手散去那个圈,转头对小龙人道:“快吃吧,吃完……”
便看见小龙人坐在地上,捧着圆溜溜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嗝,热乎的口感就是好。”
池戈嗤笑道:“刚拉的屎才也热乎着呢,你要不要尝尝?”
“嗷呜~”
小龙人顿时恼羞成怒,从地上跳起来就朝池戈扑去。
池戈丝毫不惧巍然不退,他可是有师父保护的爱徒,岂能退缩?
蓦地,肩头上传来一阵剧痛,小龙人一口咬进他肉里。
池戈难以置信地朝自家师父看去,师父抱着双臂做壁上观,甚至还说了句,“出血了吗?出了血吸一口就够了。”
有点良心,不多。
池戈大感受伤,指着姜缈泫然欲泣,悲悲切切道:“我们之间和以前不一样了,像日出和日落,一切都是那么短暂。”
姜缈瞅见他肩头的点点血迹,一把揪开小龙人,朝池戈问道:“痛吗?”
池戈泪眼汪汪,捂着心口委屈巴巴道:“痛。”
姜缈轻轻抚摸在他伤口上,柔声道:“痛就对了,要不是痛彻心扉,谁又记得谁?为师是怕你忘记为师啊!”
池戈立刻摇头保证,“我忘记谁都不会忘记你,毕竟谁也没你画的饼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