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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班,部门领导临时提出团建。

领导发话,谁敢不从。

想起病还没好,我本想找借口不去,却被部门经理堵了回来。

“小洺,什么病啊饭都吃不得?请了一周的假,还没治好?”

当时瞥见他那副装出来的和蔼可亲,我很有眼力见地将话憋回肚子里。

这人心眼似针尖大小,还一身的领导架子,今天我要是敢在部门同事面前不给他面子,往后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大不了去了只吃饭不喝酒。

饭桌上,大家推杯换盏,席间欢声笑语不断。

经理挺着个啤酒肚,坐在最中央的位置,每听见一句别人奉承的话,便装出一副谦虚低调的样子,说哪里哪里。

我缩在角落专心吃饭,不去凑他们的热闹。

正啃着排骨,专属余经理的尖利声线响起。

“小洺,别光顾着吃啊,来陪大家喝几杯。”

我心中纳闷他今天这是犯了什么病,拉着我一个病人去喝酒。

内心咒骂,脸上还得摆出真挚的表情拒绝他。

“余经理,不好意思,我这病还没痊愈,暂时喝不了酒,这样,我以茶代酒行吗?”

说着,我拿起面前的茶杯,想要先暂后奏。

可没想到,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按住我的茶杯。

手的主人叫作高志杰,他一向和我不对付,此刻向我投来不善的眼神,语气轻蔑。

“洺修,我看你这不是好好的吗,也没缺胳膊少腿啊,怎么就喝不了酒了?”

我再也维持不住嘴角的假笑,面无表情盯着他。

要是可以的话,真想一杯茶泼在他那张丑脸上。

气氛陷入沉默,余经理的眼神在我和高志杰之间徘徊几番。

见气氛不对劲,余经理清了清嗓子,似乎打算要结束这出戏。

与此同时,我的胸前,突然涌上一阵熟悉的钝痛感,这是每次溢乳的前兆。

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我彻底慌了神。

整个部门的同事全在这里,要是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溢乳的话,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情急之下,我大力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又悉数吐出。

我使了个心眼,低下头来吐的水,茶水并没有溅到其他同事,全喷在了我的身上,还有身前的桌子上。

瞬间,包括高志杰,所有人目瞪口呆。

为了烘托情绪,我还不忘把茶杯摔在高志杰脚边。

完事,我扬着下巴问他:“现在你满意了吧?”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我便起身离开。

穿着湿了一大片的衬衣,我小跑进卫生间,躲进隔间里解开衬衣查看。

果然,此刻那里正在缓缓溢出乳汁。

我扯出纸巾用力擦拭胸前的乳白色痕迹。

刚才在饭桌上,要不是故意发疯吐水,就算我动作再快,也不可能躲过所有人的目光逃走。

更何况旁边还有个癫公高志杰盯着我不放,要是被他知道我的病情,恐怕得全天下宣扬。

想到癫公这词我不禁被气笑。

经过今晚上这一出吐水发疯,在同事们的眼中,恐怕我才是那个癫公吧?

等了十来分钟,溢乳的情况这才终于停止。

可我却望着手里皱巴巴湿哒哒的衬衣犯了难。

难道我要穿着这样一件衣服回家?

我不敢相信,这副打扮在大街上的回头率该有多高。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蒋风给我发消息了,问我今晚怎么一声不吭的,是不是在加班。

脑海中浮出蒋风那张温和的脸庞,犹豫几秒后,我还是决定麻烦他来帮忙。

“我现在……出了点状况,你能带件衣服过来找我吗?”

消息一发送,我便陷入懊恼。

和蒋风才认识多少天啊,这样奇怪的请求,他会答应吗?

会认为我很麻烦吧。

就在我打算趁他没看见,撤回消息时,蒋风秒回。

“位置,我过去接你。”

他立马就答应了,没有一秒迟疑或是抱怨。

不久前还在同事面前不管不顾发疯的我,这一刻却没出息地感到一阵鼻酸。

有人照顾的感觉真令人着迷。

蒋风的速度很快,才二十分钟隔间门被人敲响,沉稳的声音传进来。

“洺修,我到了。”

我打开门,接过他手上的衣服换上,竟意外得很合身。

湿透的衬衣被我丢进垃圾桶,我穿着蒋风的衣服走出隔间。

“这衣服是你刚买的吗?不像你的尺码。”

而且很新,不像是他的旧衣服。

蒋风开口时还在喘息,显然是怕我等急了,一路跑来的。

“高中时候我妈买的,我不喜欢,就一直放着没穿。”

我捏着衣角点头,怪不得,看来蒋风高中时候和我差不多高。

我坐上蒋风的车,向他道谢。

蒋风一脸不以为然,说我们是朋友嘛,朋友有难当然得挺身而出。

即使他说得轻飘飘的,但我却在心底牢记住了他对我的好。

蒋风和蒋眠,不愧是亲兄妹,两人都一样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