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阿育王此刻的心中已是有了这个打算。
“那秦人一定也是这般想的。”萨陀摩诃解释道:“陛下,您缴获了西域所有的钱财,这件事世人皆知,并不是什么秘密,之前会谈那秦军统帅,不就提了一嘴?这般多的钱财,谁人不眼红?”
“可这和攻城有什么关系?”
“陛下,守城我孔雀国确实不擅长,可若入了城,您觉得秦人还能这般轻易拿下吗?”
“那自然不能。”阿育王信心十足,“单是那上千头的战象,便能让这帮秦人付出代价!”
这倒不是阿育王自吹自擂,战象在战场上冲锋,那便是无敌的存在,就算是费亚娜的铁血骑兵,也不敢说能打得过阿育王的象兵阵。
萨陀摩诃舒了一口气,笑道:“那就是了,秦军就是想要给我们压力,让我们立刻送出这批财宝,然后半路劫之。”
“想要绕后,必然要走另一条路,那可是费亚娜守着的。”
“陛下,今日费亚娜就带了十几人,意图还不明显吗?”
阿育王一惊,“你的意思是?”
“费亚娜和秦军联合了。”萨陀摩诃解释道:“只有这样说,才能解释,费亚娜为什么没有粮食,还守着路口,她肯定是和秦人联合,想要图谋这批财宝,否则今日在战场上,为何秦人不找她的麻烦?”
阿育王细细一想,倒还真有这种可能。
他搜刮了整个西域的财宝,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费亚娜肯定知道。
否则明明是来支援自己,可为什么不愿意合兵一处?
而费亚娜本就心高气傲,塞琉古国虽然和孔雀国没有战争,可阿育王知道,安条克一直自视甚高,看不起孔雀国。
本来阿育王借道塞琉古国,来攻打这西域,安条克定然是准备看笑话的。
谁知道,这最难攻克的尉犁王都,却是没什么抵抗便投降了阿育王。
眼下,阿育王夺了西域所有的钱财,安条克哪有轻易放过阿育王的理由?
想到这里,阿育王的思绪变的清晰,秦人撤退的理由便能说通。
忽地,他赶忙道:“秦人和塞琉古国合作,我们也必须得找盟友,现在城内的罗马使者还在,得尽快召见他们,寻求罗马的帮助!罗马和塞琉古国向来不对付,这是个好机会!”
可萨陀摩诃一脸苦笑,叹息道:“陛下,这正是臣现在要的说的,你看……”
说完,萨陀摩诃便拿出了一张洁白的纸张递了过去。
阿育王一脸疑惑,接过纸张翻转两面,却没瞧见任何文字,正想开口询问,却已是醒悟过来,连忙起身惊叫道:
“这纸……”
……
阿育王神色巨惊,叫道:“这纸不是我孔雀国造的!”
孔雀国造的纸张,是延续了惊留在西域的工艺,不但纸张泛黄,而且手感粗糙。
可就是这等纸,也比以往的书写工具强个百倍。
而萨陀摩诃递给自己的这张,不但洁白如雪,摸着却又是细腻无比。
自从子婴复原了造纸术以来,第一批传入西域的便是那等泛黄粗糙的纸张。
而淳于越后来改进的纸张,并未流传过来。
阿育王一摸之下,便知晓,这纸张不是自己工坊造的。
若不是自己造的,那必然是原产地大秦来的。
可城门已是封锁,城内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纸张?
阿育王一脸疑惑地望向萨陀摩诃,片刻之后,萨陀摩诃这才回道:
“陛下,这是臣派人从罗马使者的房间内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