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商谈之中有丝毫的异动,两边的人马,恐怕就要冲锋救主了。
阿育王骑在战象之上,将军亚什牵着缰绳,缓缓朝着这边走来。
人群中的王崇文戳了戳一旁的韩信,笑问道:
“韩信,你瞧那些个战象,有没有觉得饿?”
韩信自然知道王崇文的意思,大笑一声,回道:“别急,到时候我给你抓一只活的,慢慢吃。”
秦军之中,顿时哄堂大笑。
战象虽多,可在伊犁河边一战,已是证实了,火枪的巨响可以克制这些庞然大物。
远处,罗马使者,已是在道路中央安排好了桌子,待到阿育王骑着战象靠近,便示意阿育王下马,其中一名使者,便搜了搜两人身上,确定没有兵刃,这才让两人上前落座。
子婴见状,便翻身上马,对身旁的项羽吩咐道:“走吧。”
项羽应声,两人便骑着马,缓步踱了过去。
刚走出人群,却听见急促的马蹄声,只见南面一位骑着战马身披甲胄之人,朝着中央的谈判点奔驰而去。
那罗马使者见状,顿时张开双臂,高呼道:“停一停!”
这可是大国之间的交谈,若是因为这个事故引发了两方误会,那必然是一场血战。
好在,那人到了跟前,便勒停了马匹,翻身下马。
不用问罗马使者也知道来人是谁,那便是让各国胆寒的女战神费亚娜。
这阿育王和大秦的统帅,均是带了重兵前来助阵,可这费亚娜,竟然只身前来,连个随从也没到。
费亚娜翻身下马,便直接把缰绳丢给了迎面而来的罗马使者,人却是朝着桌子走去。
“等等,费亚娜将军请等等。”使者接过缰绳,解释道:“有规矩,还请让我们确认一遍。”
这可是罗马着急的和谈,如果出现刺杀的情况,那罗马可是要负责任的,到时候别说功劳了,回了罗马两人就得上绞刑架。
自然要小心万分。
费亚娜身穿全身的甲胄,就连面部也隐藏在了头盔之下,见使者一脸哀求,当下便张开双臂。
那使者连声道谢,便伸手搜寻了起来,可费亚娜包裹着甲胄,压根就看不清这甲胄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使者尴尬一笑:“费亚娜将军,能把甲胄脱下来吗?我得检查下。”
“我里面没穿衣服,你确定要我脱吗?”清冷的女声传来,吓得罗马使者一个激灵。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可不敢轻薄费亚娜,反正外面的甲胄瞧着没问题,当下便伸手道:“不敢不敢,请入座。”
费亚娜“哼”了一声,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阿育王的旁边。
望着一身甲胄的费亚娜,阿育王笑着打了个招呼,可费亚娜完全当作没听见,侧目望向了骑马徐徐赶来的子婴二人。
阿育王顿时尴尬无比,好在对面的子婴已是到了跟前,此刻已是下马在接受检查。
离得近了,阿育王也是瞧见了秦军走来的两人。
当下脸色骤变,他已是瞧清了二人的模样,其中一人,便是在伊犁河畔,对自己抹脖子之人。
而另一人,好似是那位少年统帅。
只是好像长高了不少,却又不能肯定。
费亚娜望着两人,银色的头盔之下,却是一张略带疑惑的脸。
两位秦军代表已是检查完毕,正朝着这边走来,可走在前面之人的脸庞颇为稚嫩,怎么看,都还是个孩子啊。
“随从?”
费亚娜心中刚浮现了这个词,两人便已是到了跟前,子婴直接坐了下来。
费亚娜一阵错愕,眼前这般稚嫩的少年,竟然是秦军的统帅?
眼睛瞪的滚圆,她盯着眼前的少年,却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从容和淡定。
“你们大秦竟然派个孩子来打仗?”费亚娜望着子婴直接开口。
毕竟,她来的目的就是要和秦人合作,共同坑杀阿育王,可大秦的统帅是个孩子,那她就要考虑下这次的行动。
塞琉古国虽然强大,可若是和一个猪队友合作,便没有必要惹怒孔雀国。
毕竟,眼下孔雀国的内部,也有阿育王的太子拘浪拿在监国,拘浪拿可是比安条克的岁数还要大上一点。
场内,除了三方的代表外,便只有两位罗马使者,和那名翻译在场。
费亚娜的话,只有两名使者和翻译听懂,他们自然不会把这话翻译给子婴听。
子婴只是瞟了一眼费亚娜,没想到眼前这位全身覆盖甲胄之人,竟然是个女的。
可那句话,他也没听懂什么意思,便没有理会。
罗马使者直接忽略了费亚娜,便直接起身笑着给众人介绍了起来。
当介绍到子婴这边时,费亚娜这才确定,大秦真的只是派了个小孩前来,当下,便对这和谈以及坑杀阿育王,没了丝毫的兴趣。
眼眸向上,便瞧见了站在身后的项羽。
费亚娜一愣,顿时心中惊喜,她已是瞧见,此人身上的披风,竟然是丝绸缝制。
而且还是稀少的白色丝绸!
摸了摸脖颈,甲胄之下,还有她喜欢的丝绸丝巾,费亚娜咧嘴一笑,她一直喜欢大秦的丝绸,只是常年征战,被其斩杀的敌人,又哪会穿什么丝绸?
而眼前的秦人身上,便有一个美丽的披风,若是费亚娜披在自己身上,那该多美妙?
心中正这般想着,忽地,项羽的目光移了过来,费亚娜顿时如遭雷击,只觉得脑中“嗡”地一阵嗡鸣。
神情恍惚间,费亚娜赶快移开目光,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缓过来。
那是怎样的目光,冰冷之中丝毫不掩饰的杀意直透费亚娜的躯体,就微调着呼吸,心中震惊不已。
“难道是他?那位在伊犁河畔斩杀上万匈奴人的秦将?”费亚娜无声低语了一句,扬起嘴角喃喃道:“我喜欢!”
舔了舔嘴唇,没有理会还在说开场白的罗马使者,费亚娜直接起身指着项羽道:
“喂,那件披风不错,脱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