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入了冬。
再过两月,这伊犁河畔便要下雪,再过一月时间,这湍流不息的伊犁河便要被冻住。
冬季,乃是这些守军最为紧张的时刻,河面冻住,秦人很有可能趁着这个机会发动攻击。
就在今日,还未等巡逻队出发,对岸的谷地之上,出现了大批的秦人身影。
当下,整个河岸的孔雀国士兵已是高度戒备,立刻拿出兵刃,骑上战象,等待秦军的进攻。
好消息,这伊犁河虽不是丰水期,可河水湍急,想要不凭借工具,渡过这河也是千难万难。
坏消息,对岸的秦军一眼望不到头,细数之下,估摸约有二十万人。
二十万人!
二十万秦军!
这个数量,竟是这边的两倍,那守将见状已是紧张不已。
他不知这秦人到底想要如何渡河。
谁知,这秦人到了河岸边,压根没有理会对岸严阵以待的孔雀国人,而是就地扎营,压根没有进攻的打算。
“将军,他们要干什么?”人群之中,有人小声问。
那守将见状,吞了吞口水,道:“估计是想着方法渡河,千万不可松懈,今天开始增加夜间巡逻!”
人已是到了,孔雀国人自然不能松懈。
到了夜晚,便有不少巡逻队高举火把,沿着这河岸边搜寻着秦人的踪迹。
生怕这些个秦人,趁着夜色泅渡过来劫营。
可料想的阴谋并未发生,寻了一夜,皆是未发现秦人的影子。
那守将不信,第二日继续搜寻,依旧没有发现。
紧接着是第三日、第四日……
可这些秦人扎营之后,便只是就地训练,并未有过河的打算。
孔雀国的守将便猜测,这些秦人估计要等湖面结冰后,才会发动进攻。
想到了这一层,外出的巡逻队人数便少了起来,可就在巡逻队减少后,孔雀国人发现,到了夜晚,秦人竟也有不少人摸黑出发,孔雀国人无奈,只得继续派人巡逻。
自那以后,每一次巡逻都能发现秦人的身影,他们大多是在河谷周边进行活动,可孔雀国人更少,守将无奈,只得集中兵力只守护谷地河段这一片区域。
这样周而复始,让孔雀国人身心俱疲,可他们又不敢不派人跟着。
而白天时,孔雀国人的任务,便是愣愣瞧着对岸的秦人士兵,进行着训练。
每日都能训练,士兵的消耗是极大的。
这些孔雀国人无比羡慕,这说明秦人有足够的粮草,可以让自己的士兵吃饱饭。
而对岸的孔雀国人,却是没这个条件。
自己这些个粮草,只够每日自己吃喝,以及饲养这些战象,压根就没有多余的粮草让士兵来训练,那守将便立刻写信让人去找阿育王,让其多运送些粮草过来。
否则疏于训练的孔雀国士兵,是没有多少战斗力的。
可十几天过后,收到的回信却是让其坚守,至于粮草则是没有。
相安无事过了两月之后,冬季便来了。
这湍急的伊犁河,已是有了结冰的迹象。
孔雀国的守军已是高度戒备,弩箭在手,只要秦人敢趁着结冰时候渡河,便会被射成筛子。
可又过了几日,天空已是飘雪,让守军绝望的时刻到了,秦军竟然来了援军,这人数竟然还是十万!
望着驰援而来的秦军,以及将要结冰的河面,那守将已是面如死灰。
秦军的数量加起来已是自己这边的三倍,这还怎么打?
而另一边,待到援军抵达,子婴笑道:“把投石车装起来,让对方瞧瞧我大秦的实力。”
这后到的援军,便是负责押运攻城器械的步兵,这一次,子婴除了骑兵外,更是带了许多的战车以及攻城器械。
只是,这些器械,均是拆卸了运过来的。
得到公子的命令,手下人立刻去办,一旁的王崇文笑道:“公子,你这是在吓他们啊。”
“吓吓好,昨日探路的斥候来报,翻山的路途已是摸清,可以走了。”
一旁的项羽一喜:“公子,这是转移注意力!”
子婴点点头,“让他们分心,我们绕过天山,时间我估算下,大概需要半个月时间,这期间,就有劳蒙将军了。”
子婴说完,望向了一旁的蒙恬。
“公子放心,蒙恬必不负所托。”
子婴等了这么久,孔雀国的援兵都未到,可见,这阿育王应该不会派遣援兵,自己一万人跨过伊犁河,这战斗应该没什么问题。
可西行这般久,子婴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当下便问道:“你们难道没发现,今年没有行商东行吗?”
自从春天开始,子婴带着人一路往西,可这一路之上,除了西归的行商外,没见到一个行商从西域前往大秦。
按照常理来说,这压根就说不通。
韩信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当下回道:“公子,莫不是这西域有变化?”
“恐怕变化还很大。”子婴微微颔首,若有所思:“这阿育王不派援兵过来,不让行商东行,这西域恐怕不会太好啊。”
王崇文倒是颇为乐观:“公子莫要担心,半月之后,过了伊犁河一切便知。”
“倒也是,去通知选中的人,待到天黑,便绕道出发。”
翻山的人早已安排好,只是子婴要求一起去,众人虽然劝阻,可也说不动公子。
就在此刻,一旁的人喊道:“公子,投石车装好了。”
“走,让他们瞧瞧。”
子婴笑着率先朝河岸走去,而身后的众人则是跟了上去。
对岸的守将,正紧张地盯着这边,不知道这刚到的援军,秦人是否会发动进攻,见到几十辆战车被推至岸边,当下便立刻起身。
片刻之后,他瞪大了眼睛,仿佛瞧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立刻大声吼道:“是投石车,快!后撤,后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