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人吓坏了,见到身份败露便是连连求饶,问清楚了情况,萧何这才让人将其安置在驿馆内,等待公子回来再定夺。
眼下,见公子看着这些个衣裳发愣,萧何立马上前道:“公子,这些个衣裳都是那位罗马使者穿过的。”
子婴这才回过神来,靠在椅背上感叹道:“他在这王都内躲了近一年才被发现,还真有俩下子。”
能抗住匈奴的搜查,这罗马的传教士,当真了得。
这位罗马的传教士,倒是没让子婴等太久,不一会儿,便有人领着他入了殿内。
此刻,他已是换上了外族的服饰,跌跌撞撞入了这大殿之内,便立马跪下求饶。
“陛下,放过我吧,别杀我,我不过是来传教而已……”
那罗马人叩首低语,一旁跟随的翻译,便立刻进行了翻译。
子婴一愣,朗声道:“起来说话,我大秦礼仪之邦,谁要杀你?”
听到翻译的话,那罗马传教士茫然抬头,一脸的不确信,直到这翻译亲自来扶起自己,这才颤巍巍地起身。
“来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藏的?”子婴对着颇为好奇。
“陛下,我叫米迦勒……”
米迦勒便开始诉说他这悲惨的一年……
他本是跟随罗马多神教的教团,一起到了这月氏王都,平日里便负责与百姓接触,宣扬罗马多神教。
本是自在传教,也是收获了少许信徒,却是没想到,那一日这匈奴人,忽地入了这城,悲剧便开始了。
先是严禁城内之人外逃,之后便不知怎的,来抓捕住在驿馆内的罗马人,随行的几人都被匈奴人抓了去,他外出采买物资,这才躲过一劫。
当天下午,自己的同伴们,便在街口,被孔雀国那些僧侣给活活吊死,理由便是传播邪教。
他十分害怕,便躲入了信徒家中,可接下来便是悲剧的开始,所有的月氏人皆是被赶往广场的毡房居住,而他则混迹在月氏人当中。
为了防止人怀疑,他便剃掉了胡须穿上了女人的衣裳,一路躲躲藏藏,好在,罗马多神教在这月氏国也发展了不少信徒,信徒之间便保着他东躲西藏。
就这般藏了几个月,之后,便是大秦来了,可他一个外乡人自然不敢出来,依旧潜伏于这信徒之中,直到信徒的家人从安北郡归来,这才大义凛然地举报了他。
这些日子,他虽被安排在驿馆,可依旧胆战心惊,不知道何日便要被宰杀。
而今日被召见,他以为是要处决自己。
听闻米迦勒的讲述,又看了眼前的女人衣裳,子婴又瞧了瞧他那一脸细密的胡须,很显然,米迦勒为了装的像一点,连胡须皆是剃光了。
想到这里,子婴赞叹道:“米迦勒身为一个罗马人,你能屈能伸,当真让人佩服,不过,也莫要担忧,现在……你很安全。”
闻言,米迦勒四处望了一下,发现众人的眼神和善,揪住的心,这才放下了一点,开口回道:“多谢大人,只是我不是罗马人,我是塞琉古国人。”
“嗯?”子婴颇为诧异,“那你为什么信仰罗马多神教?”
按照子婴的记忆,这塞琉古国也有自己的教派,米迦勒怎么是罗马多神教的信徒。
米迦勒当下回道:“我是受了神的召唤,在我们国家,并没有强迫信奉本地教派,所以才跟着教团到这里传教。”
子婴没想到,这些国家倒是开明,这样也为自己以后的行事方便,估计淳于越早已准备好了人选,到时候,便让大秦的纵横家前往这西方好好说道说道。
“大人,这些匈奴人太过凶残,反观大秦,和煦友善,比他们好多了。”
得知已是没了危险,米迦勒越说越是兴奋,一个人便在那不住地夸耀着大秦的好。
实际上,被大秦发现后,米迦勒便被安排进了驿馆内,除了不让他出门之外,吃的喝的应有尽有。
毕竟,他可是跟着月氏人过了几个月的苦日子,等到秦人来了,又胆战心惊地躲了几月,能吃饱喝足,便已是满足。
见米迦勒说个没完,子婴伸手打断,笑道:“米迦勒你辛苦了,本公子对这西方诸国的风俗文化,倒是也颇为感兴趣。”
闻言,米迦勒更为兴奋,便要在现场给子婴介绍一番。
一旁的韩信见公子已是有点疲乏,心领神会,打断米迦勒,笑道:“公子刚从西域归来,这些事跟我说便好,到时候转告给公子。”
来之前,米迦勒便已在驿馆瞧见了大批队伍归城,见台上的子婴却是有点疲乏,便立刻点头,跟着韩信出去了。
待到米迦勒走后,子婴揉了揉太阳穴,若是不拦住,这米迦勒话匣子打开,不知道还要说多久。
见公子已是疲乏,萧何连忙问道:“公子,此人如何处置?”
“探听到情报后,便让其回塞琉古国吧。”子婴叮嘱了一句,笑道:“记得送他一车丝绸,并让沿途的驿馆为其提供食宿。”
一车丝绸,就算在大秦,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见萧何疑惑,子婴补充道:“得借他之口,告诉西方那些个国家,我们大秦……可是很好客的!”
……
楼兰王都内。
阿育王刚听到属下的汇报,怒骂道:“反了!这些行商想要造反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