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铁甲舰……?外壳装甲……?斩断……?
这几个词语……是能并列在一起的吗?
在千叶荣次郎的话音落下后,有差不多2秒钟左右的时间,青登忘记了呼吸。
青登这样的反应不是个例。
近藤、冲田、斋藤……总之,除了千叶荣次郎本人和周助之外的其余人,现在都是一脸的震谔、茫然。
这个时候,周助忽然苦笑着插话进来:
“荣次郎,间宫九郎孤身一人划着小舟出海,一刀斩断了西洋铁甲舰的外壳装甲……这只不过是个直到现在都没有个定论的传说啊。”
“‘刀劈铁甲舰’这事也许是以讹传讹。”千叶荣次郎向周助摊了摊手,“但间宫九郎强得可怕,其剑技已达炉火纯青之境,则是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啊。”
“……”周助抿了抿嘴唇,沉默不说话了。
“千叶先生。”在因周助的沉默,道场出现了短暂寂静的这个空当,原田突然发出的问话声填补了这一空当,“这个间宫九郎是谁啊?我咋从没听过有这么号人物?”
原田的这番问话,算是问出了青登等人的心声,替他们把他们想问的问题给问出来了。
青登不论是在“原橘青登”的记忆里,还是自己在穿越过来后的所见所闻中,都没有回忆出“间宫九郎”这个名字。
从冲田他们现在的表情看来,他们也和青登一样,并没有听过这号人物。
因此,青登他们都不禁好奇起来——这个他们都没听过其名号的剑士究竟是什么人,竟能够被千叶荣次郎这样的绝顶高手恭敬地坚称“只要这人真的隐居在江户,那‘江户最强’的名号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头上”。
看着青登等人此时的表情,千叶荣次郎愣了下,接着哈哈笑了几声:“你们没听过间宫九郎的名号也正常。”
“毕竟今年都已经是万延年了,距离他所活跃的宽政、享和、文化年间太久远了些。”
“他并没有像上泉信纲、冢原卜传、绪方逸势这样的伟大剑圣一样创下过什么时间无法磨灭的伟绩,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被人遗忘了名号倒也实属正常。”
“现在应该也就年纪稍长些的老人家对这个名字比较熟悉了。”
“我也是直到最近才在偶然间听说过此人的名号和轶事。”
话说到这,千叶荣次郎顿了顿——瞧其模样,他应该是在构思、组织措辞。
片刻后,他悠悠道:
“关于间宫九郎的生平和他的种种轶事,我也只听过一些只言片语的传闻而已。”
“所以我尽量挑重点地省略着说吧。”
“间宫九郎是在70年前的宽政年间开始活跃的一名惊才绝艳的大剑豪。”
“关于他的剑术究竟到达了什么样的境界,众说纷纭。”
“但有一点是公认的——间宫九郎精通拔刀术,他的拔刀术已达通天之境。”
“年纪轻轻,就已开发出了他的独门拔刀术:‘流光’。”
“据传闻——在间宫九郎全盛时期的时候,他用他的流光砍你时,你要直到被他的刀给砍中后才能听到他出刀的声音。”
“因为这招流光实在太过厉害,所以在间宫九郎仍活跃时,人们用他的这独门绝技给他取了个很威风的称号:流光八幡。”
八幡……听到这个最近很熟悉的字眼,青登的眼皮用力一跳。
没有任何人留意到青登此时正露出的细微表情变化,千叶荣次郎用不急不缓的口吻继续往下讲道:
“间宫九郎一直活跃到了文化年间便渐渐沉寂下去了。”
“不过这数十年来,仍时不时地听到一些和间宫九郎有关的不知真假的传闻。”
“比如我方才所说的‘间宫九郎刀劈铁甲舰’就是在间宫九郎沉寂下去后,突然冒出的众多文文莫莫的传闻里的其中一条。”
“这传闻还描绘得有鼻子有眼的呢。”
“据传闻所说——间宫九郎在长崎旅行时,一帮荷兰的水兵因琐事而招惹了他,为了小小地教训下这帮人,间宫九郎于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孤身一人泛着小舟,潜渡到那几名荷兰水兵的铁甲舰船身下,拔出刀在这艘铁甲舰的船身装甲上劈出了条大口子,然后十分潇洒地划着小舟沿原路返回,全身而退。”
“而他用来劈断铁甲舰船身装甲的招数,正是他的独门拔刀术:流光。”
“因为这传闻说得像模像样的,所以有些好事者又给间宫九郎编了个‘斩舰剑豪’的称号。”
“当然,传闻始终只是传闻而已,你们可以只将其当成有趣的轶事。”
“在大概2个月前,我在水户藩的某座居酒屋里听说了和间宫九郎有关的一条新传闻——间宫九郎仍活着,他隐姓埋名地在江户隐居下来。”
“倘若这条传闻是真的……那‘江户最强’的名号,还确确实实地远远轮不到我头上。”
千叶荣次郎的话音这时停了停,约莫两息后,他的嘴角弯出了惋惜的弧度。
“不过我觉得这传闻……大概率也是众多假传闻里的其中一个。”
“毕竟间宫九郎可是在70年前的宽政年间就开始活跃的大剑豪。”
“他活到现在的几率……我觉得不怎么大。”
众人安安静静地听完了这个间宫九郎的故事。
在千叶荣次郎的话音落尽之时,大伙儿纷纷露出惊叹、震谔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