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闻着这片香气,大家已经晕晕陶陶了,没有谁再去计较什么三片儿五片肉。
此刻只连连点头,就连陈源都不停的咽着口水。等待乔乔捞米粉的功夫,他连话都不敢说了。
一旁的司机老老实实的排在最后,口水哗啦啦的淌也不敢往前凑去。他心想今儿能蹭上这么一顿饭,足够自己再吹个三五年了!
就闻闻这香气!
他们云城人个个都是老饕,哪里好吃往哪里扎堆儿!
可他也算走南闯北何曾接触过这样的美食——是内供吧?
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内供吧?!
天爷!难怪那么多人都考公务员,原来混得起来了,真的能吃这么好啊!
他端着碗,踮着脚,神情殷切得仿佛讨饭。
……
不得不说,乔乔虽然年纪小,但想吸引人却天然就能找出最适合的!
大冬天的早上,大家来回奔波,正是疲惫紧张水土不适应可能胃口也不太好的时候。
他拿出这碗米粉来,不管是麻辣鲜香还是酸汤米粉,自家大米磨出的上好米粉,配同样好的配菜,还有香死个人的煎鸡蛋和肉片……
陈源回过神来时,满碗的米粉已经捞了个精光,筷子在汤里头捞一下,捞一下,只剩几粒葱花时,他这才后知后觉——
这是在老板家的第一顿饭啊。
第一顿饭吃成这个馋样子,他都不敢想人家是怎么看自己的?
再看看身边同事们,好么,一个个端着碗,显得也有点儿茫然。
陈源咬咬牙,决定放下筷子——
“这里还有包子你们不吃两个吗?萝卜猪油渣馅儿的,可香了!”乔乔凑过来,好奇的看着大家。
他是真的好奇,毕竟来自己家吃饭的,还没有人每顿只吃一碗呢。
然而,他平平无奇的一句问话,却让陈源痛苦地挣扎起来。
包子而已,再吃两个不是不行。可他刚才稀里呼噜这么快速吃完这一大碗米粉,继续吃得收不住的话,会不会显得像饭桶一样?
这样岂不是丢了小杜他们的脸?
再看看周围,大伙儿捧着空碗,速度是多年练出来的一致,神情也都是差不多的挣扎神色。
他心里的天平艰难摇摆。
而乔乔还在问:“粥也不喝吗?香喷喷的米粥啊,真的很香甜,很暖和的。”
一边说着一边还拿着大勺子搅动着锅里粘稠的白粥。
陈源:……
心里的天平终于哐当一声一端落地。他咬咬牙:“那我就再吃点儿吧。”
乔乔这才笑了起来:“好哦!这些都是我亲自做的,我看你们都才只吃一碗,还以为不喜欢呢。”
不喜欢?!!
不不不,不可能!陈源一边摇头,一边儿又将碗伸到锅边,再次捞了一筷子米粉。
这个米粉的汤也真的很开胃啊!
再吃一点点!
乌兰也看过来,怕年轻人脸皮太薄不好意思吃饱,于是也赶紧催着:
“都吃啊,敞开了吃!多吃点!这一顿可得吃饱了!”
“好好好!一定吃饱!”说这话的正是一旁的司机。
他瞅着眼前这些年轻小伙子们个个都沉默不说话(因为吃太多太凶,感觉有点丢脸不好意思开口),此刻应答的很是利索。
还一手端着米粉汤碗稀里糊涂的喝,一手抓了个大包子,吃得满嘴流油。
天可怜见!他这辈子哪享过这种福啊。
好吃,真的太好吃了?
就这么低调的村子里,又这么低调的一户人家,他要不是机缘巧合接了这一单生意,恐怕这辈子都不知道原来好东西是这个味道的!
难怪有钱人家吃个啥料理都得上百万的,肯定就是这个味道!
肯定是!
他要是有钱他也吃呜呜呜!
短短一顿饭的功夫,司机师傅的想法从政治跨到商界,主打一个毕生难忘。
等一顿饭吃完,眼瞅着他恋恋不舍的开车走了,陈源立刻起身:“我们去帮忙收拾厨房吧。”
“不用不用!”乌兰连连摆手:
“这也不是你们的活儿呀!刚来,都累着呢。歇会儿吧?”
莲花婶今天有个亲戚家里办丧事送礼去了。因此要等到明天才到岗。可即便如此,家里人那么多,大家一起洗洗涮涮的,也不会累到哪里去。
谁知道她的话才刚说,就见陈源已经带着大伙儿进了厨房。
不动弹一下不行啊,肚子里实在顶得慌!
大伙儿的饭量彼此心里都有数,如今一早上胡吃海塞的,再不加快速度消耗一下,走路都要走不动了。
虽然撑得狠了其实不适合干活,但总比他们站在那里傻傻消化的好吧。
大家分工明确,配合默契,收盘子的收盘子,洗碗的洗碗,收拾灶台的收灶台……甚至还有人连散落的柴火都整理了。
旁边还有人迅速翻找出一次性抹布来,就站在灶台边上等着擦碗。
二十几个大小伙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半个小时不到的功夫,整个厨房都要被他们铲下一层来。
平时的厨房已经足够干净了,七表爷在这件事上还是挺有讲究的。可如今再看,简直是像做了一次深度保洁!
角落里堆着的柴都又重新码的整整齐齐了,高高房梁上墙角处才刚探出头的小蜘蛛,如今连仅有的一根丝都没了。
这干起活儿来,真颇有当初小祝支书她爷爷身边儿的几个亲戚们的精髓啊!
乌兰等人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闪闪亮的厨房,再瞅瞅在水池边认真搓着手的那些个小伙子,嘴巴张张合合,都不知道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