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蓉儿身着大红色广袖留仙裙,略施粉黛的漂亮脸蛋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她脚下迈着欢快的步伐,踩着清晨的阳光,在门卫惊艳的目光注视下,跨过门楼下高高的门槛,正大光明地从大门进了齐府。
张小卒三人跟在齐蓉儿身后,门卫没有上前阻拦,因为他们认识张小卒三人,并知道他们是齐蓉儿的朋友,虽然不明白为何齐蓉儿昨天下午才说的不见,可一转眼的时间就和三人走在一起,但这并不会让他们把张小卒三人挡在门外。甚至张小卒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他们还亲切恭敬地和三人打了声招呼,对出手阔绰的主儿他们向来不会吝啬笑容。
“一点心意,给四位大哥买酒喝。”张小卒本已进了府门,但往前没走几步突然又折返回来,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其中一人。
“谢公子赏赐!”门卫顿时眉开眼笑,动作迅速地接过银票揣进怀里,同时目光机警地四下扫视,生怕被主家看见。
“四位大哥继续辛苦,我先进去了。”张小卒笑着朝四人拱拱手,他并没有要求四人做什么,似乎就是单纯的心情好,赏他们银子花。
“公子快快里面请!里面请!”四人忙不迭朝张小卒回礼,视张小卒为贵客。
张小卒快步追上周剑来、牛大娃二人,却见牛大娃斜睨他一眼,愤懑道:“你是不是钱多硌得慌?平白无事给他们钱做甚?”
“或许以后用得着也说不定。”张小卒应声道。
周剑来笑着点点头,知道张小卒开始懂得人情世故,不再像刚从柳家村出来时那般心思单纯。这是好事,说明张小卒正在快速地适应山村外面的复杂世界。但同时也是憾事,那份纯真和善良一旦失去恐怕就再难找回了。
“娘,我回来了。”齐蓉儿领着张小卒三人在齐家大院里左拐右拐,来到一处位置较为偏僻的小院前,刚到小院门口她就耐不住心里的激动和高兴朝院子里大喊。
院门敞开着,院子里静悄悄一片,没有人回应齐蓉儿。
齐蓉儿脸上的笑容微僵,心里窜起一股不好的感觉,急步走进小院朝房间走去,同时呼喊道:“娘,娘,你在吗?”
可是仍然没有声音回应她。
然而就在齐蓉儿快到房间门口时,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接着房间里走出一个仆人打扮的妇人,她神色慌张地从房间里出来,好似没看见齐蓉儿一般,低着头就要从齐蓉儿身边过去。
“你是谁?!鬼鬼祟祟,在我房间里干什么?!”齐蓉儿岂会放她离去,当即横跨一步挡住她的去路,并厉声喝问。
却不料妇人向齐蓉儿骤然发难,一掌拍向齐蓉儿,手掌上真元力涌动,竟然身怀不俗修为。
此人鬼鬼祟祟形迹可疑,齐蓉儿心里早就生出警惕,是以妇人刚一出手她就一掌迎了上去,但她显然小瞧了妇人的修为。二人的手掌碰撞在一起,她竟被妇人的掌力震得身体后仰倒退。
妇人抓住机会纵身而起,往院
墙跃去,想要翻墙逃离。可是一道身影突然闪到她的面前,她尚未反应过来就觉脸上狠狠挨了一拳,然后身体倒飞砰地一声摔在干硬的地面上,疼得她几近窒息过去。
齐蓉儿毫不手软,两步冲到近前,一脚踹在妇人肚子上,妇人疼得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滋出来,抱着肚子身体蜷成一只大虾。
“小卒,帮我看着她,别让她跑了。”齐蓉儿朝张小卒说了声,然后呼唤着跑进房间找她娘亲。
房间里被翻的乱七八糟,却不见齐潘氏的身影。
不用问齐蓉儿也知道她的娘亲出事了,当即杀气腾腾地冲出房间,一脚踩在妇人脑袋上,语气冰冷刺骨地问道:“说,我娘亲呢?!不说我杀了你!”
“啊——”妇人被齐蓉儿毫不掩饰的杀气吓得魂飞天外,惊惧尖叫道:“不,你不能杀我!我是大夫人的人,你若杀我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是吗?!”齐蓉儿咬着牙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冰冷的字,脚上渐渐用力,踩着妇人的头在干硬的地面上硬碾,森冷问道:“有没有听见你的头骨不堪负重吱吱声?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脑袋被人砰的一声踩爆时会是怎样绚丽的画面?瞪大你的眼珠子,或许临死之前能看得见也说不定。”
咯吱——
妇人真的听见了自己头骨不堪负重发出的声音,心里防线瞬间奔溃,惊悚求饶道:“小姐,饶命!饶命啊!四夫人被大夫人的人请去淑雅苑了,不关贱婢的事啊,贱婢只是乘院里没人,偷偷摸进来偷点值钱的物件。饶——呜——”
齐蓉儿一脚踢在妇人嘴巴上,把妇人踢飞了出去,接着心急如焚地冲出院子,朝大夫人的淑雅苑跑去。她心里咒骂着齐高瞻祖宗十八代,因为昨晚临走前她让齐高瞻保证不准任何人欺负她的娘亲,齐高瞻一口答应下来,万没想到齐高瞻的保证竟如放屁一般。
“驾!”
“贱妇,爬快点!”
啪!啪!啪——
齐蓉儿一脚踹开淑雅苑的院门,跃入视野的一幕差点让她晕厥过去,只见齐兰月正骑在她娘亲的身上,左手抓着一根绳子,绳子另一端绑着她娘亲的头和嘴,右手抓着一根马鞭,一下下狠狠地抽打着她的娘亲。
齐潘氏的身体已经被齐兰月抽打得鲜血淋漓,一边惨叫一边驮着齐兰月在院子里跪地爬行。周围围着一干看热闹的人,时不时哄堂大笑。
正厅门口,大夫人齐富氏面带冷笑的坐在一张圆椅里,椅边摆着茶几,正品着茶看齐兰月糟践齐潘氏。齐蓉儿踹门的巨大声响吓得她端茶杯的手一哆嗦,茶水撒了一身。
“啊——”齐兰月闻声看向院门,乍一看到齐蓉儿的面孔,五官竟惊恐地扭曲起来,就像见到恶鬼一般,一骨碌从齐潘氏的背上摔下去,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跑向齐富氏,边跑边尖叫道:“母亲,救命!”
可见她对齐蓉儿的恐惧已经深入灵魂。
“齐蓉儿,你怎么回来了?!”齐富氏一下
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盯着闯进院子里的齐蓉儿喝问道。
齐蓉儿没时间理她,跑过去除去捆绑齐潘氏的身子,把她从地上搀扶起来,齐潘氏手肘膝盖已经磨得破皮烂肉,不是齐蓉儿使劲搀扶着根本站不起来。
“你怎么回来的?!”又一道声音喝问齐蓉儿。
齐蓉儿听见声音,猛地抬头看去,只见齐高瞻阴沉着脸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齐高瞻,你不得好死!”齐蓉儿目眦欲裂地瞪着齐高瞻破口大骂,再也不管什么长幼尊卑,狗屁的三从四德,统统见鬼去,若是能把齐高瞻生吞活剥了,她绝对不会犹豫片刻。
她本以为是齐富氏瞒着齐高瞻偷偷把她娘亲掳来的,万万想不到齐高瞻就在院子里,院子里发生的一切他都是知道的。
她恨齐高瞻胜过恨齐富氏千百倍。
齐高瞻目光一寒,气势奔涌压向齐蓉儿,喝问道:“我问你你是怎么回来的?!”
被齐高瞻冰冷的目光盯着,感受到那随时能把她碾压的磅礴气势,齐蓉儿心里禁不住激灵灵一颤,失控的情绪顿时冷静下来,应声道:“曹雄死了,还有他的两个狐朋狗友也一并死了。”
她不敢和齐高瞻硬刚到底,怕把齐高瞻激怒,最后连累张小卒三人。尽管她知道张小卒三人很强,非常强,可这里毕竟是齐家,是齐高瞻的地盘,若是打起来张小卒三人绝无胜算。
她把怒气生生压了下去,知道娘亲的仇今天是报不了了,她只能把这个仇暂时记下,总有一天要让这院子里所有人加倍偿还。
“你杀的?!”齐高瞻音调骤然提高。
“我要是有杀他的本事,还能被你随意拿捏吗?”齐蓉儿冷笑,“是被他的仆人杀的,一个曾经被他凌辱过的女子,忍辱偷生活在他身边,终于在昨夜找到机会报仇雪恨,我亲眼看见她把曹雄狗贼的肉一块块片下来生吃了。当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曹雄死了?”齐高瞻愣神,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死了!”齐蓉儿道。
“曹雄死了,那你这小贱人也就没什么用了。来人,把这小贱人拿下!”齐富氏突然喝道。
院子里都是齐富氏的心腹,听到她的命令顿时走出两个女仆,不由分说直接扑向齐蓉儿。
齐蓉儿正搀扶着齐潘氏,根本无从闪躲招架。
危急关头张小卒自她身后闪出,接连两拳轰出,把两个扑过来的女仆逼退了回去。
“杀了!”齐富氏不问缘由,冷声喝道。
被逼退的两个女仆甫一稳住身形再次扑过来,另外又有两个老仆扑将过来,四人从四个角度袭向张小卒,并使出杀招。
“小卒,小心!这两个老妖婆厉害的很!”齐蓉儿提醒道。
周剑来和牛大娃却是动也没动,因为他们并没有从袭击张小卒的四个人身上感受到威胁,并且这四人竟然主动找张小卒近身肉搏,根本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