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个师弟说要杀梁中书,卢俊义脸色一变,他此时还没有从大名府卢员外这个身份之中走出来,可看着地上贾氏和李固的尸体,他心中一叹,事已至此,还能回的去了么。
当即重重点头:“好,那狗官自上任以来,仗着是蔡京女婿,平素作威作福,盘剥百姓,早就该杀了!”
周侗却没想到自己两个徒弟杀了李固、贾氏之后,还要杀梁中书,不由得目瞪口呆:
“你们这是要杀官造反?”
华十二看向周侗:“老师,杀官是杀官,造反却未必要造反,我师兄说的不错,梁中书的确是狗官,他是否盘剥百姓我不清楚,可每年蔡京生辰,他必送价值十万贯的金银珠宝做生辰纲,这些宝贝总不能是他夫人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吧!”
听他说的有趣,卢俊义都不觉莞尔,石秀和燕青都忍俊不禁,只有周侗目光严厉:
“可他是朝廷命官啊,擅杀朝廷命官,形同造反!”
华十二笑了:“造谁的反呢?老师你要知道,这当皇帝也好,当官也好,可不是给一家一姓当的,而是要给这天下百姓做主的,今日我杀这梁中书,乃是为了这大名府百姓,你要说我造反,我可不认!”
卢俊义也道:“老师,林师弟说得对啊!”这话说的就很沙和尚。
周侗看着两个徒弟,感觉一阵无力,他能感觉到华十二的真实想法,他觉得曾经忠厚老实的徒弟,此时看上去一身反骨,可要说徒弟做的错了,那也不对,毕竟林冲是为救他而来,而且说的也有些歪理。
华十二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老师您一旁看着就好,这些脏活儿,咱们自个儿就做了!”
说着朝卢俊义抱拳:“还请师兄带路,咱们去梁中书府上走一遭!”
“好,师弟跟我来!”
卢俊义带着华十二往外走,路过自家演武场的时候,抄起一根点钢枪,然后大步往外奔去。
华十二紧随其后,石秀、燕青连忙跟上各自主子的脚步。
周侗叹了口气,也随后跟了上去。
今夜的大名府,似乎格外宁静,甚至宁静的有些诡异,连打更人的梆子声都听不到,只有府衙门前灯火通明,门前站了一队官兵值守。
远处,卢俊义拦住几人:“似乎有些不太对,平时没有这么多官兵把守的,难道牢狱之中发生的事情被梁中书知道了,这才调兵过来守卫府衙的?”
华十二想说管他什么官兵,直接杀过去不就行了。
可回头看了一眼跟上来的周侗,心说要杀进去,一来有滥杀无辜的嫌疑,这老爷子未必能让,二来打草惊蛇,谁知道这府衙里有没有暗道,要让梁中书听到动静从暗道跑了,也得不偿失。
想到这些,便对卢俊义道:“咱们去后门看看!”
卢俊义点头,然后带着几人穿街过巷,绕到府衙后门,府衙后巷街口也有官兵把守,不过这里的官兵就少多了,只有四个人守着巷口。
几人观察了一阵,就见那几个官兵忽然让开,然后一辆装满箱子的大车,在几个士卒的护卫下从后巷里出来,顺着街道往大名府东门方向去了。
石秀低声道:“将军,我去把车拦下来!”
华十二摇了摇头:“不用,咱们是为了梁中书而来,不必节外生枝!”
他伸手从怀里取出四个铜钱,用暗器手法打了出去,点中那四个官兵穴道,下一刻,那四个官兵就软倒在地。
卢俊义赞道:“师弟好手段!”
周侗哼了一声,这可不是他教的。
几人从藏身处出来,往那后街巷口过去,刚一接近就听见后巷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搬东西的轻微碰撞声,偶尔有骡马的踏蹄,打鼻的声音。
还没有亲眼瞧见,只听这些嘈杂声音就让众人脑海中形成一幅画面,似乎有很多人在忙活着什么,或是装车,或是卸车.......
转过街角,就见府衙后门上挂着一盏灯笼,朦胧幽暗的灯光下,停着一排骡马大车,至少也有几十辆,直到另一边的街道尽头,许多穿着家丁服侍的下人,正不断的从府衙里往外搬运大大小小的箱子,然后装在车上,用绳子捆绑牢固。
整个过程没人说话,寂静无声,显得极为诡异。
在这些大车两边,都有披盔戴甲,手持兵器的士卒守在旁边。
卢俊义看了看华十二,后者没说话,只是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过去看看,然后便迈步走了过去。
当一个手捧小木箱的下人正要装车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什么,下意识转头,就见从幽暗光线外的街道上走来几个人时,被吓的‘啊’的一声,手上一哆嗦,箱子掉落在地上,直接摔得裂开,导致里面装的东西散落出来。
虽然灯光幽暗,但照射在那些散落的物事上面,却是耀眼夺目,因为地上散落的全都是各色宝石,还有一颗颗龙眼大小的珍珠。
这一变故顿时惊动了周围的人,一个管家从府衙后门里冲了出来,举起鞭子对那下人就抽,可当他看见华十二几人的时候,不由得一惊,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说完也不等几人回答,朝周围的官兵说道:“把这几个人都抓起来!”
下一刻,那些官兵士卒,如狼似虎一般冲了上来。
卢俊义不用人吩咐,一抖手中点钢枪,直接冲了上去,如同虎入羊群一般,眨眼功夫,连士卒带那些家丁,全都被他给放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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