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阳河东畔,十余骑缓行而来,为首一人留着大络腮胡子,袒胸露乳胸毛漆黑一片,荷尔蒙十足却是秦富贵。
“老大你瞧那边好多人”身边一个手下抬手一指,秦富贵眯了眼往南瞧了,依稀可见人影幢幢越来越近:“我操,马贼!”
遇到同行了!秦富贵又朝西南方向看了那般群山莽莽,十余里外北阳河就从那里入了山,这帮人已经是附近的马贼,只是竟然这么大胆敢跑到山外青州府附近撒野就不怕青州府的官兵么。
硬气!秦富贵自愧不如猜想这些马贼应该是盘踞附近的山中老贼了,底蕴厚而且和青州府的官兵应该也有千丝万缕交情的那种,心下不由羡慕起来。
“老大,咱们要不要避一下,踩人家地盘了……”手下有些看着那些人狂奔而来心下胆寒。
“怕什么啊,天下绿林一家人,见面拜个山头打个招呼便是难不成还把咱们吃了?”秦富贵不以为然,打马朝那些人迎了过去,远远便抱了拳:“山水有相逢……”
“兀那马贼,速来受死”秦富贵话还没说完,那拨马贼便到了跟前,当先一白面头领举刀指着他大喝道。
瞧瞧人家这混的,一个个吃的白胖白胖的,衣着整齐,再瞧瞧自己这帮兄弟衣衫褴褛吃上顿没下顿的,让人一眼就道破身份,当真是尴尬啊。
只是这帮人也太过凶悍了吧,上来就要打打杀杀,秦富贵心中虽不满却还是满脸堆笑:“诸位当家的别误会,俺们只是过境办点事并非来抢地盘的……”
“果然是马贼,自己都承认了,来人杀光他们”当先那白面年轻人一脸的亢奋,举刀大呼,其手下便将秦富贵团团围住,却并未立刻下杀手,毕竟他们都是王府的家丁护卫平时在老百姓跟前装个逼还行,甚至都没见过血,但马贼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他们心中也恐惧。
秦富贵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你们也太不讲江湖道义,都是绿林兄弟一家亲,岂能……”
“谁特么的给你绿林一家亲,今儿就让你死个明白,吾乃青州府衡王府衡王世子朱慈安”(衡王世子正史未留名,野史说他叫朱安,可他是世子又和朱慈烺同辈不可能只有俩字)!说完一挥手:“胡杨还不动手!”
啥玩意,衡王世子,秦富贵脑袋蒙了一下,赶紧挥舞双手:“误会啊,误会啊,自己人,自己人”。
朱慈安大怒:“谁特么的和你自己人,你这马贼”说着拍马就要杀来,秦富贵大呼:“我等并非马贼,乃官兵探马!”
啊!这下轮到朱慈安一众人懵逼了,官兵的探马?定眼仔细打量眼前这十余人,破衣烂衫凶神恶煞怎么看都像马贼。
“世子殿下,探马通常都要化妆的以迷糊敌人……”胡言还算有点见识,只是朱慈安却疑惑道:“保不齐他们故意这么说骗咱们,还有此处乃青州府又无战事何来探马,他们要探什么?”
胡杨一想也是,便道:“那就把他们押至城中叫李士元来查证,若是是假冒的再砍了不迟!到时候世子抓获假冒官兵的马匪亦是大功一件,美名远扬”。
朱慈安略显遗憾,好不容易遇到一拨马贼竟然没有冲锋陷阵总感觉少点啥,纠结间,秦富贵大呼道:“我等乃东厂麾下前锋探马,世子殿下若不信,稍等片刻便知,东厂的厂督大人就在后方十里!”
啥,东厂厂督?这些轮到朱慈烺心理发寒了,东厂的人上门就好比乌鸦报丧还讨厌,到哪都没好事,而这次竟然是其厂督前来,莫不是衡王府出了啥事,朝廷要……这货越想越怕,竟浑身抖了起来。
“你,你,若诓我……本世子定不饶你……”朱慈安话都说不利索了。
“哎呦喂,小的可不敢骗世子殿下,您稍候那么一会便知真假”秦富贵一脸苦涩,朱慈安却再也按奈不住了,转头给几个兄弟速回青州城报信去了,这东厂上门必没啥好事,赶紧通知他爹做好准备。
“你既是官兵探子为何先前却认了是马贼?”几个兄弟一走,朱慈安便又开始审秦富贵了。
秦富贵哎了一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刚才以为世子殿下是同行呢,呸呸呸”说着做样打了几下嘴巴,朱慈安一怔忽的哈哈大笑:“你说本世子是马贼哈哈哈……”可能又觉得这节骨眼不太合适笑赶紧又本了脸。
“那你到底是不是马贼”朱慈安这时候特别想听到一句“是”因为东厂这个丧门星太讨厌了,登谁门谁倒霉。
“是!”秦富贵很爽快的承认了,朱慈安大喜:“那你刚才是骗本世子的咯……”秦富贵又赶紧摆手,连忙将自己打劫常宇的事从头说了,而且说的很详细。
小太监走了又碰到其麾下两营,瞎眼去拦被暴揍一顿,然后想了想这年头当贼的太多,僧多粥少也没啥奔头倒不如跟官兵混混看,至少还有口饭吃,于是就追上去投诚,贾外熊磨不过他,又想着此时后边还有清军追击,若真的追上来这些人也能帮下忙,至少能当个炮灰用便暂且答应。
秦富贵这些马贼虽然纪律性极差,战斗力也不咋地但骑术都很不错,而且他们的战马体力丰沛不似官兵的战马几乎马不停蹄跑了几百里早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