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何况原本就撕破了脸。
周奎送来一把棠溪古剑,只说宝剑配英雄其他无所求。
这让常宇稍感意外,不过很快就回过味来了,周奎这是来修复关系的,由此可见他已黔驴技穷走投无路了,想来想去还是得走常宇这条路,但介于两人之前的罅隙,他便借献宝来投石探路。
若常宇不收,那意思很明了,若常宇收了,那就有戏。
所以收还是不收呢?
这是皇帝的家务事,少搀和为妙,何况本就是自己给挑的事,若不知适可而止只怕会适得其反,所以常宇早早就觉得不在搀和了,可是看着手里的宝剑实在是爱不释手,只能说,周奎这下真的是投其所好了。
内室的坤兴公主看着常宇盯着手里的宝剑垂目不语,心道不就是一把剑么,皇宫里的宝剑多的是回头你喜欢多少拿多少,她内心是十分不乐意常宇替外公说和的,便忍不住轻咳一声提醒常宇。
却哪知常宇微微叹口气,对那人道:“东西留下了,你可以走了,待本督给嘉定伯问个好”那人大喜,磕了头转身急溜溜的就走了。
坤兴从后边走出来脸上大为不悦:“你当真要为那人说和?且不说你梦中他所为所为,便是前阵子父皇募捐时,他竟……这事你也是知道的,品行如此恶劣无耻的人,你……”
常宇淡淡一笑:“我只是收了这剑,又没应了他什么”。
“你难道没听过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么,你既收了这剑……”坤兴有些上头,常宇赶紧安抚她:“朝中上下京里勋贵,外地藩亲,哪个我没拿过,哪个我没吃过,你可见我手短过,嘴软过?”
坤兴一怔,随即忍不住笑:“你当真是不要脸的紧”。
常宇是个闲不住的主,何况数月不回京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每日每时都有安排,坤兴公主今天根本就不再他的安排之中,不过既然来了,常宇也不能将她赶走。
原本计划做的事和要见的人不能去了,那就临时安排一下带她出城溜达一番。
而坤兴公主今儿上门是来解惑的,意外之喜还能跟常宇出去解闷儿,欢喜之情溢于言表,连身边的宫女都暗自讶然,这和往日的公主形象简直一天一地啊,果真是没有人能比常公公会哄坤兴殿下开心的了。
坤兴是微服出宫,一辆普通马车一个服侍的宫女还有跟着两个看似普通的家丁实则大内高手,走在街上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千金出行罢了,决然想不到是大明朝的坤兴公主,当然了暗处还有东厂的人随行保护。
而常宇的出行则更加简单了,一人一马。
这令坤兴公主讶然不已:“刚说你没魏忠贤威风倒也罢了,人家出行八抬大轿随从如云,你好歹你也弄俩马车啊,再者你堂堂东厂督公,也带几个随侍吧”。
常宇哈哈大笑:“其实论排场我可比魏忠贤大多了,出了京城都是千军万马随扈,只是在这京里头没必要,再说了,就因为我是东厂的督公才得低调些,越是招摇也是不安全,今儿我就是一普通侍卫,随扈殿下左右”。
坤兴翻白眼:“油嘴滑舌”却也知道明面上常宇没带侍卫,但暗中决然少不了。
半晌午时,常宇出了门,天儿不是特别好,阴沉有风,甚至有些寒意,可这才他么的中秋啊,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和坤兴公主的兴致,坤兴坐车,常宇骑马在侧同她闲聊,车后跟着宫里的两个家丁,宫女则同马夫在车辕赶车。
刚出胡同口,便见衙门里一个番子急匆匆走来险些撞上马车,正欲喝骂突然瞥见常宇便赶紧向前见礼,然后低声说道:“禀督公,太子殿下遣人送口信让您入宫有急事相商”。
常宇淡淡一笑,挥退他,看着从马车里探头出来的坤兴公主:“你猜太子殿下召我入宫有何事相商?”
坤兴公主笑了笑:“他的事,我知之甚少,或许是看上了谁家女子让你做媒的吧”。
“我可没那闲心,若是你看谁家男子,我倒可以为你做媒”常宇打趣道,却哪知坤兴脸色顿时阴了,哼了一声缩回车厢里,冷冷说了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事”。
常宇顿时有些心虚,小声嘀咕着:“我能有啥事”心知自己的成亲的事一直是坤兴公主的心结,而坤兴这几个月来闷闷不乐都和这件事有关,险些又抑郁成疾。
而他这几个月一直不回京除了公务之外,也有心虚的原因。
其实回京前的那夜李慕仙说他近乡情怯,实则也是心虚,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坤兴公主,也不知道坤兴公主状态如何,本就抑郁的人再为情所困……直到昨天在宫里见到之后,才松了口气没有自己想想那般严重,今天又见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只字不提他成亲之事,心道或许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吧,哪只刚才一时口快,立时惹的坤兴不快,也令他不敢再多话。
气氛有些小尴尬,坤兴公主在车里闷闷不乐,常宇则左右观望,街旁店铺林立,行人小贩来往吆喝不绝,很是热闹,只是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乞讨的人又多了些。
是乞讨的人,不是乞丐,难不成又有难民涌来?正疑惑不解时,坤兴公主突然冷不丁在车里说了句:“我知道你很多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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