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哥!”
“师傅!”
林甲突然下了狠手,上官北苍和乐芷璃都是大吃一惊,两人立刻飞奔过去察看文沉央的伤势。
上官家的高手们倒是没有阻拦,事实上也没有必要了,文沉央一倒,乐芷璃根本没办法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
林甲也惊讶于文沉央的伤势居然到了如此地步,他不知道的是,早在和千面法王一战前,文沉央就已经受过一次伤了,在霍家他曾被钱小小的暗殒掌打中,当时便留下了一部分暗伤。
幽云法王的确是难得一见的武道天才,他自创的暗殒掌,兼具了爆发威力和持续杀伤两重强大功能,文沉央在和千面法王一战中其实是新伤旧伤一齐爆发,所以伤得格外得重。
虽然有出了口气的松快,但林甲此刻更多的其实是苦恼,他也没想到文沉央头这么铁,脑子简直比乐芷璃还要像木头。
本来以下迫上就是麻烦,在他的设想中,此事最好的解决方式,应该是他们齐力逼迫有伤在身的文沉央,后者勉强不敌,然后终于无可奈何,于是只得答应他们的请求。
但现在,由于文沉央的伤势出乎意料的重,情况变成了他们摧枯拉朽地将这个人给收拾了,顺带也把台阶给拆干净了。
林甲看了看重伤不起的文沉央,又看了看面露焦急之色的乐芷璃,他在心中长叹一声,事情变得更麻烦了。
林甲皱着眉头伫立小许,终于是向后吩咐道:“......去拿些伤药来给文大侠。”
“好。”
那人应声退下后,林甲上前来,对文沉央抱拳道:“文大侠,对不住了,今日是在下鲁莽了,然则事关两家,在下不得不如此行事,还请二位,将人交出来吧。”
文沉央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乐芷璃死死地瞪着他,抿着嘴不说话,上官北苍在中间,似乎左右为难。
场面陷入了僵局,就在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大笑传入了庭中。
“哟,诸位这是在做什么呢?”银袍千户大大咧咧地推开了试图阻拦他的下人,那戏谑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过,直叫众人心头立时升起了一阵危机感。
......
来而不往非礼也,就在应无殇心血来潮去上官家拜访的时候,同样有一位上官家的贵客,来到了锦衣卫的卫所中。
“这可是上官家行走北地的商队刚刚送来的月华酒,少侠不尝尝?”
这说话之人锦衣华服,约莫四十来岁的年纪,星目月眉端是意气横生,可偏那眼底还有几分若有若无的愁思,为他平添了几分阴柔之气,总的来说,是个极为英俊的男子。
陆寒江抬手为自己沏了一杯茶,端起一品后,微笑着道:“上官先生的好意,本公子心领了,只是本公子习惯了,只喝茶水。”
这男子毫不在意地道:“原来少侠是喜茶之人,我那还有些刚收的普洱,如不嫌弃,改日我便叫人送来。”
“北地的美酒,云南的秋茶,上官家的商队横贯南北,这份财力果然不同凡响,上官先生的本事,本公子见识了。”陆寒江抬了抬手中的茶杯,旋即一饮而尽。
此刻坐在陆寒江面前的这个人,正是上官家的家主,上官少钦。
陆寒江放下了茶杯,问道:“对了,这上官夫人也在东都之中,先生远道而来不去寻自己的夫人,怎么就往锦衣卫来了?”
“我久慕逍遥派大弟子的风采,今日偶闻月少侠也在东都之中,于是便来拜访了。”
上官少钦说着,低头一看,自家面前的茶杯空空如也,他先是一愣,然后失笑摇首,却也不觉得尴尬。
“江湖盛传逍遥派大弟子颇得锦衣卫看重,我本以为是谣传,今日一见才知道是我坐井观天了。”
上官少钦看向陆寒江,笑着道:“少侠能够在这卫所之中来去自如,想必也是在诸位大人那里,能够说得上话的人物吧。”
陆寒江不置可否,只是慢悠悠地道:“哦,是因为我与陆大人一见如故,所以锦衣卫的弟兄们都给些面子罢了。”
“指挥使大人?”
上官少钦的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虽是假的,但却不给人以刻意,他点点头:“原来如此啊......哈哈,说起来,我与那位陆指挥使,还有几分交情呢。”
陆寒江一愣,他奇道:“还有这回事?”
“年初京里传出的消息,陆指挥使被罗老夫子收为弟子了,”上官少钦呵呵一笑,他以手指摩挲着空茶杯,语气略带回忆地道:“我曾有幸在夫子门下读书,如此算来,我与陆大人,也是同窗了。”
陆寒江盯着上官少钦看了一会儿,眉头一挑道:“似乎不太像。”
上官少钦饶有兴趣地道:“少侠为何如此说?”
陆寒江说道:“机缘巧合,我也见过几位书院门下,与那位祁云舟副院长也有过一面之缘,恕我直言,先生给人的感觉,与他们并不相似。”
“哦?哈哈哈——”
这个答案让上官少钦笑得极为开怀,好半天他才强忍着笑声:“啊,失礼了,不过少侠说得不错,我的确与诸位师兄不是一路人,毕竟我是个商人嘛。”
笑过之后,上官少钦似是在自言自语地道:“老师对我说过,我的心机过重,这会对我的寿数有害。”
“是吗?”陆寒江不置可否。
“老师从来没有看错过人,所以他对我的评价,我一直都铭记在心,因此我才决定要及时行乐。”
上官少钦抬起头来,看着陆寒江道:“所以,我专程从江南赶来,便是想要向诸位大人求一份恩典。”
“这种事情,你确定要跟本公子说?”陆寒江反问道。
上官少钦却似乎早已经料定,他平静地道:“那位应无殇,应千户,他曾受过吴佥事的恩,入过孟指挥使的眼,此人既然放心让我见你,这便说明,月少侠在锦衣卫的地位,远比外人想象得高。”
陆寒江目光一顿,轻笑一声:“白眉先生看人的本事果然不假,且不论心机,俗话说过慧易夭,阁下的寿数,的确很难长得了,不过本公子现在倒是有些相信你是老夫子的门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