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锦衣卫!”
时素雪和双儿大惊失色,仇人见面那是分外眼红,她们也谨记前辈的教诲,面对锦衣卫,单纯靠腿脚是逃不掉的,必须立足于战,才能够争取逃生的机会。
“师妹,我攻你守!”
“好!”
时素雪和双儿各自拔出剑来,朝着官兵杀去,两方人马激斗在一块,寺内的桌桌椅椅都倒了大霉,全都遭殃成了碎木。
老住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同时也暗自松了口气,这三人竟真的是逃犯,好在他及时举报,否则日后暴露出来,岂不是他也不明不白成了帮凶。
“阿弥陀佛,老衲实在不知这三位施主来历,还请大人明鉴。”老住持擦了把汗,紧张地对计千里说道,显然是急于撇清干系。
计千里淡淡地道:“你安心,既然是你密告的这三人,便有检举之功,朝廷自有明断。”
“多谢大人。”老住持这才安了心,他拉着小和尚躲到一旁去,避免被波及。
这一回锦衣卫除了自己人,还带来了顺天府的官兵,人手一根水火棍耍得也是有模有样,将时素雪和双儿两人死死拖住。
计千里盯着面前的两个女子,同时一指那后边的厢房,对身后两个小旗吩咐道:“去搜搜,里面应该还有一个。”
“是!”
两个小旗绕开前方的战局,一人踹门,一人翻窗,同时进入厢房之中,邓万水握着剑躲在角落里,哆嗦个不停,这会见到锦衣卫进来,不可抑制地喊叫起来。
“啊啊——不要过来!”
邓万水疯了似的挥剑乱砍,两个小旗对视一眼,一人上前拔刀斩落了对方手中剑,另一人一脚踹在他心口,把他踢到了墙上。
邓万水闷哼一声,两眼一翻白就混了过去,其中一个小旗说道:“我去搜查他们的行李,你把人带出去。”
“好。”另一人点点头,拉起邓万水的腿,把他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这短短的时间里,外头的战局也快要分出了胜负,时素雪和双儿寡不敌众,还有计千里在旁冷不丁地下黑手,她们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那小旗将邓万水丢在地上之后,也加入了战局,这下子恒山派两人更是被一面倒地压制。
计千里游走在战场之中,心头一片沉重,裴瑕的话语总在他心头回荡,他盯着场中的两人,握着绣春刀的手已经满是汗水。
便在此时,眼见包围圈逐渐缩小,时素雪也感到了一阵绝望,她不管不顾使出霁霞掌法以此打开局面,那小旗趁其不备,一刀就砍在她背上,顿时血如泉涌。
“师姐!”
双儿大骇,却见时素雪口中含着血,对她喊道:“师妹,跳起来!”
双儿下意识地照做了,时素雪弃了剑,双掌拍在师妹的绣鞋之上,以掌力将其推出了包围圈,后者一举越过了金水寺的墙头,不见了踪影。
这一番作为,固然救下了双儿师妹,但也彻底断送了时素雪自己逃生的可能,那小旗趁机再出一刀,伤了她的腿,让她直接一个趔趄跌落在地。
“舍己为人,恒山派这份师门情谊,倒是感天动地得很啊。”那小旗把绣春刀架在时素雪脖子上,周围人一拥而上,将她给捆了。
计千里望了一眼双儿逃离的方向,心中一凝,对手下人道:“我去追那逃走的恒山弟子,你们守好这一个,切不可让她逃了。”
说罢,计千里就追着双儿去了,留下两个小旗负责善后,同时他们也派人回去汇报,不一会的工夫,崔一笑就到了。
“见过副千户大人。”两小旗上前行礼。
崔一笑略微一点头,看向那制住的时素雪,讥笑道:“恒山派的弟子,胆气果然不同凡响,这么明目张胆地和朝廷作对,你比你胆小鬼师父可要本事多了。”
时素雪虽已经成了阶下囚,若仍不弱气势,当即寒着脸怒道:“住口!狗官!你不配提及先师名讳!”
“本官配不配,还轮不着你来说道。”
崔一笑也不屑和她争辩什么,对那两个小旗招了招手:“把她带回诏狱去,好生看押。”
“卑职遵命。”两个小旗押着时素雪就回去了。
处理完时素雪之后,崔一笑才看到了那个昏死在地上的邓万水,他以眼神示意身旁的锦衣卫,后者会意,立刻叫人拿来一桶水,给对方泼醒了。
冷冰冰的水泼在身上,邓万水一个激灵就从昏迷中醒来,周围满是凶神恶煞的锦衣卫把他团团围住,他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大,大人......!”
邓万水感觉在说话的那个人仿佛不是自己一样,心里想着的狗官二字骂不出口,到嘴边就成了大人。
他本想表现得硬气一点,但奈何打颤的牙关和抖个不停的身子,早就将他的怯弱出卖得一干二净。
认清了自己原来是个胆小鬼之后,邓万水忽然感觉身上的包袱轻了许多,抛掉那一层江湖侠客的皮之后,他觉得低头求饶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大人!小的愿意弃暗投明,为朝廷效力,还请大人给个机会吧!”邓万水狗一样爬过来就磕头,滑稽卑微的样子惹得众人哄笑不已,可他却恍若未闻。
崔一笑也被他逗乐了:“哟,看来咱们锦衣卫在江湖上也挺受欢迎的嘛,这还有主动来投的。”
“是的是的,小的先前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诸位大人,还请给小的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小的一定百倍回报大人!”邓万水谄媚地道。
不过可笑的是,邓万水放下了仅有的尊严求饶,换来的却是崔一笑毫不犹豫的一刀。
刀光闪过,邓万水身首异处,掉落的脑袋滚出老远,面上还残留着死前那卑微的赔笑。
崔一笑环顾四周,缓缓收刀,嗤笑道:“就这种货色,居然也能够把你们耍得团团转,你们可真给锦衣卫长脸。”
四周的锦衣卫立刻跪了一地,齐声告饶:“是卑职无能,请大人息怒。”
崔一笑负手而立,沉默片刻后,问道:“还有一个呢,人在哪里?”
手下人答道:“回禀大人,还有一人沿趁乱逃出,计总旗已经去追了。”
“嗯。”
崔一笑一开始没当回事,以计千里的武功,对付区区一个不起眼的恒山弟子,简直轻而易举。
不单他是这样认为,在场的锦衣卫弟兄,每个人都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不一会后,两手空空的计千里一个人出现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