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五章 意想不到(1 / 1)

永乐怀孕了,这点别说小公主没有心理准备,就连陆寒江自己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接连请了三位郎中,给永乐诊脉得出的结论都是一致的,公主的确怀孕了,这让众锦衣卫在惊愕的同时,也在应无殇的及时提醒下,齐声开始给陆寒江道贺。

“嗯......的确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嗯,多谢。”陆寒江垂下的目光落在永乐还未显怀的小腹上,心中有种奇妙的感觉。

这永乐公主传出喜讯,不仅是锦衣卫人人来贺,就连酒楼的东家和管事也都是喜极而泣,天知道他们被一群拿着绣春刀的恶鬼盯上的时候有多么绝望。

好在是虚惊一场,不,应该说是因祸得福,陆寒江粗心没在意,但是永乐的贴身侍女琥珀却是上了心,她悄悄差几个丫头拿了银子散给酒楼的人,算是赔礼,也算是搏个喜庆。

真金白银摆在眼前,酒楼的东家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了,那贺喜的话更是不要钱似地往外拎,此前的不愉快全都一扫而空。

一群人欢天喜地的,还是商萝一言道出了目前最紧要的事,永乐有了身孕,肯定不能够和以往似的再和他们一块到处跑,就算大人没事,孩子也经不起。

陆寒江听过之后也深以为然,于是他想了想,便先去了封信给京中的吴启明,一方面是告知对方这个消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通过对方把消息传到老爷子手中。

孟渊自从假死之后,保密工作做得十分严谨,除了神出鬼没的同知邱青云之外,再没有第三个人知晓他的所在。

而能够联系到邱青云的人,只有佥事吴启明,甚至就连陆寒江这个指挥使都不知道怎么找到对方。

而接到了消息吴启明,他的反应更是出乎预料,从京城出发起码半个月的路程,佥事大人仅用了七天就赶到了陆寒江跟前。

看着连发冠都有些凌乱的吴启明,陆寒江也是惊讶不已,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的吴启明。

“吴大人,你这是?”陆寒江上下打量了一番对方,有些哭笑不得。

吴启明把气喘匀了,上前行礼:“见过指挥使大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吴启明朝着陆寒江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两人进了卫所别间,屏退了包括应无殇在内的任何锦衣卫,只留下他们两个。

吴启明长吁一口,缓过气来的他,认真地盯着陆寒江问了一句:“大人前几日送来书信,言说公主殿下有了身孕......此事当真?”

陆寒江一挑眉头,忽觉得好笑地道:“怎么,难道你以为我还能拿这种事开玩笑不成?”

吴启明闻言,沉吟小许,幽幽一叹:“真不是时候。”

陆寒江嘴角微微一抽:“嘿,老吴,人还在跟前站着呢,会不会说话你。”

吴启明一愣,连忙赔罪道:“卑职失言,大人勿怪。”

陆寒江摆摆手,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事实上他也知道吴启明为何会脱口而出这句话,因为的确不是时候。

先前在京中,商萝胡闹时也传出了永乐有孕的消息,虽然那闹剧的结果是大伙都一笑了之,但确实有某些细节十分值得注意。

譬如永乐有身孕的消息传出之后,宫中立刻有了反应,皇帝陛下更是直接传来口谕要公主回宫养胎,这显然是不寻常的。

禁中重地,哪怕永乐是最受宠的公主,也不可能让她去这样的地方养胎,合不合规矩都不说了,这种事情哪怕作为圣恩都是没有先例的。

皇帝诡异的反应让陆寒江起了疑心,所以尽管没有任何人提点,他还是对皇帝陛下有了几分戒心。

因有了这么一档子事,所以对于永乐和他而言,孩子这种事情,最好还是等老皇帝龙驭宾天之后再考虑,那样才没有后患。

可是这事也怪不得陆寒江,虽说永乐每日咋咋呼呼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但两人到底是拜过堂的夫妻,不仅有名还有实,总不可能真的每天都跟过家家似的吧。

出了这种事,只能说天意使然,不可抗力,但陆寒江也承认,这个时机的确不好。

而吴启明在得到了陆寒江的再次确认之后,他长长叹了口气,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

“这是?”

陆寒江在见到那块令牌之时,神情之中闪过了难以掩藏的惊讶,作为锦衣卫的指挥使,这令牌他并不陌生,此乃禁中御令,为陛下所执,见令如陛下亲临。

陆寒江惊讶万分地看着吴启明,他没想到,这样的东西居然会在吴大人的身上。

吴启明深吸一口气,肃然地道:“传陛下口谕,永乐殿下有孕在身,命指挥使陆寒江立刻将公主安全带回京中,不可怠慢。”

陆寒江眼眸微眯:“我竟不知,吴大人,是何时成了陛下的人?”

吴启明垂眸一笑,没有回答,陆寒江嘴角微勾,压低了声,似笑非笑地道:“不对——应该说,老爷子何时让你成了陛下的人?”

吴启明收起令牌,恭敬一礼,语气淡然地道:“陆大人这话问得不妥,锦衣卫上下都是陛下的人,不对吗?”

陆寒江哈哈一笑:“说的是,这话是我问错了,多谢吴大人指明。”

吴启明垂首把玩着指间的玉戒,他淡淡地道:“卑职虽是蒙受陛下圣恩,得以从军伍上提拔转入锦衣卫的人,但是在此之前,正是孟大人慧眼识才,安排卑职进了军伍之中。”

“原来如此。”

陆寒江了然,他啧啧两声,感慨道:“姜还是老的辣啊,老爷子这一手安排,莫非他老人家从一开始就......?”

吴启明摇摇头:“孟大人与陛下相交于微末,数十年来风风雨雨,两人的关系也未曾有过变化,但曾经的至交好友成了如今的君臣,总归是不同了,至于卑职,只是因为恰好出现在这个合适的位置上罢了。”

陆寒江沉吟片刻,旋即笑道:“罢了,过往之事我没有兴趣,不过既然吴大人愿意将个中隐秘告知,那我便还能信任吴大人,对否?”

吴启明躬身道:“这就要看大人您怎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