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转擂台的指针坚定不移地指向了「眼镜」。
一瞬间,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姜潜身上——终于到了真正的“活人”与“活人”之间的厮杀,四下围坐的诡异藏品也随之骚动雀跃!
托尼富贵焦虑不安地注视着姜潜。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倔强地昂起脸颊,神情中透露出对未知的恐惧、底气的缺乏和绝望的叠加。
姜潜则透过诡秘眼镜从容地凝视着他,观察着连接在他身上的、若隐若现的几根丝线,穿插隐没于满场纵横交织的丝线之中。
奇怪,连活着的人也会逐渐中招……姜潜并没有立即踏上擂台,而是站在台下向台上喊话:“喂,你押注的是命还是超物水晶?”
听到这样私密的问题,托尼富贵一瞬间有些失神。
同样的问题,戴医生之前也问过一次。
这反而让他从极度焦虑中获得了一瞬的松弛:“你问这干什么?”
姜潜想了想,换了种委婉的说法:“确认一下日后是否还有见面的机会。”
“哼,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必然会栽在你手里了是吗?”托尼富贵重新警觉起来,这话听着很不对味。
但可悲的是,连他也不认为自己有机会活到最后。
“看来是最后一次了……”姜潜轻叹一声,不再兜圈子,“我有话直说,王富贵,你今日必死,但不是死在我手上。如果你能满足我的一个好奇,我可以答应为你报仇。”
“你为我报仇?”托尼富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哈,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在他话音未落时,姜潜缓缓举起了一张卡片。
平平无奇的卡片上,只印着一个不明所以的【空】。
紧接着,二楼看台上传来管家西蒙的惊叹:“啊,真是幸运!我们的「眼镜」本场选择轮空!”
轮空?!
戴医生和托尼富贵同时双目圆睁,但二者的心态却是截然不同。
“凭什么你可以轮空?”戴医生眉头紧锁,甚至有些急躁地冲着二楼看台发问,“为什么他有这种机会?”
管家西蒙态度友好地解释道:“这位上宾通过了最初的测试,并且归还了战利品,这是‘以物易物’的福利。”
“以物易物……”戴医生重复着这几个字,面色逐渐僵硬。
是他自己主动放弃了机会。
擂台上的托尼富贵则更是毫无头绪:“什么意思,什么最初的测试?”
他看向台下另一侧的戴医生,不记得对方提到过这种事情。
这个时候姜潜已经走近擂台,凝注着托尼富贵的眼睛,发问:
——“姜扬在哪?”
托尼富贵的神经再次瞬间绷紧,瞳孔明显收缩!
他没有回答任何问题,但姜潜已经收获到他想到的信息:对方认识一个和他失踪的哥哥重名的人,且这个人还活着。
是的,姜潜理性客观地认为,“姜扬”这个名字大众又无趣,和其他人重名属于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目前没有丝毫证据显示,此“姜扬”是否为他记忆中那个愚蠢自大又讨厌的家伙。
但他却不能放过这个线索。
“你找他做什么?”托尼富贵努力做好表情管理,以免忍不住破口大骂。
“报恩。”
“哈哈哈……”托尼富贵气极反笑,最终切齿道:“太可笑了!狗官方,你们永远别想找到他。”
“我必须纠正你的偏颇,看清楚,我的底牌是「眼镜」,开局袭击你的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我与官方那帮人血海深仇、水火不容,麻烦你可以不要再抹黑我?”姜潜面不改色地怼回去。
托尼富贵被姜潜一番话说得瞠目结舌、惊疑不定。
但他依旧没有松口:“你休想从我嘴里撬出一个字。”
谈判失败。
与此同时,轮转擂台的指针再次飞旋,并缓缓停在了一把「小刀」的标识上。
车轮战,还在继续。
现场诡异地宁静下来。
台上的托尼富贵大脑一片空白!
而台下的戴医生,则面色沉重地踏上了擂台。
他的袖腕内藏着一把银光锃亮的手术刀,但对面的托尼富贵却拥有着一件绝对防御的斗篷。
姜潜平静地注视着接下来的变故,在诡秘眼镜的视角下,纷繁错杂的丝线再次抽丝、缠绕。
“老戴,怎么办?”
托尼富贵抛开刚刚的杂念,向戴医生投去期待的目光:“如果我们俩只能活一个……”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一股锐利的刺痛便从胸口处传来!
诡异的藏品们在擂台四周起舞,仿佛看到了最精彩盛大的演出。
托尼富贵神情战栗、错愕,他颤抖着抬起手摸向胸口,再于眼前展开时,手心里已是血红一片……
“什么时候……”
他抬头望着戴医生渐渐冷酷的面庞,后退了几步,将围绕在上身的斗篷揭开……
此前被细密缝合过的伤口正沿着刀口渗血。
接合处整片皮肤向外凸起,针线崩裂,一枚银光闪烁的锐物从内穿出。
当那物件脱离了皮肉准备“逃离”时,被托尼富贵精准地攥在掌心:那是一枚胸针。
他忽然理解了车轮战开场时姜潜的口型,也理解了对方所谓的“你今日必死,但不是死在我手上”……
诡秘眼镜之下,任何异常之物都无处遁形——原来戴医生无法交出的战利品,竟成了为背叛设下的陷阱。
“抱歉,如果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那只能是我。”戴医生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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