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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科状元郎?”薛瑞天看看沉茶,又看看白萌,发现两个人都是一脸的茫然,再看看若有所思的沉昊林,朝着他一挑眉,“昊林,谁啊?哪个读书人这么想不开?”
“怎么说话呢?”宋珏没好气的翻白眼,朝着薛瑞天丢了个梨过去,“双珠郡主有什么不好的?”
“没有说郡主不好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位状元郎答应赢取郡主,是……”薛瑞天啃了一口宋珏丢过来的梨,朝着他扬扬下巴,“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的问问自己,是不是想不开。”
“哎,不用摸着自己的良心。”宋珏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你说的对,确实是想不开。”
“所以,这个想不开的家伙,到底是谁?说出来,也让我们都开开眼、长长见识。”
“要是没记错的话,是大夏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抄家、灭九族的郡马爷?”看到宋珏微微颔首,沉昊林轻笑了一声,说道,“那我知道了,确实是没记错,那位想不开的恩科状元郎名叫淮禄,嘉兴人士,当年中了恩科状元之后,他在琼林宴之上,主动要求娶双珠郡主。”
“主动的?”沉茶惊讶的看着沉昊林,不解的说道,“寒窗苦读数十载,一朝得中状元郎,暂且不说他可以入朝为官,想着要为国为百姓为君王效力吧,最起码也得对得起自己这数十年的辛苦?对得起他双亲以及家人的养育之恩?刚中状元,什么正经事都不做,就直接求娶郡主,是为什么呢?”
“小茶说的对,这是不太正常!”白萌点点头,掰着手指头开始历数读书人所谓的罪证,“你们看啊,就咱们接触的那些文人、学子,你们都懂的,不说全部,绝大部分都是自命不凡的,对吧?看看翰林院里面的那些人,看看御史台的那些人,都是个什么德行?眼睛都长在脑顶上,天天看不上这个、看不起那个的,下巴扬得比谁都高吧?”
“没错。”薛瑞天冲着白萌点点头,“就是这么回事,他们总觉得自己特厉害,是国之栋梁,有朝一日会入阁拜相什么的,别说看不起我们这些武人了,同样看不起皇亲国戚,更看不起……”他和白萌同时将目光转向宋珏,“你懂了吧?”
“懂的。”宋珏很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们不过就是想借着我的手,来实现他们的抱负和理想而已。至于在他们实现自己抱负的这个过程中,会有什么困难,会有多少百姓倒霉,这是他们不会考虑的问题。而一旦出现这样的大纰漏,他们就会把这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指责我昏庸无道。这事儿他们干的可顺手了,这些年,若不是我们心明眼亮,早就着了他们的道儿了。”
“害,何况是这些年,古往今来不都是这个样子的?”薛瑞天一挑眉,脸上闪过一抹冷笑,“扯远了,继续说这恩科状元郎,为什么不走寻常路,偏偏要主动求娶郡主,主动断了自己光明的仕途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萌看向宋珏,一脸的疑惑,“要么他在琼林宴之前就见过郡主,要么……”他停顿了一下,“他接近郡主就是有别的目的。”
“或者二者兼有,反正他有这个举动,是绝对的不纯粹。”薛瑞天把梨核丢在碟子里,站起来去洗手,说道,“刚才昊林说,淮禄最终的结局是抄家灭族,由此可看,他确实是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
“你们说的都没错。”宋珏点点头,“他确实是目的不纯,也确实是干了大逆不道的事儿。”
“做了什么?”
“别急,听我们慢慢说。”宋珏轻笑了一声,说道,“他主动求娶郡主,曾祖父也是很惊讶的,虽然郡主跟你二叔祖……”他看向白萌,“暗生情愫,但也知道是不可能的,所以,也知道日后会有别的人成为郡马。淮禄此人呢,据说长得确实是好看,虽然出身寒门,但也算是个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京中当时确实是有不少贵女喜欢他,放榜那一日,也有不少高门大户等在榜下等着捉婿。但万万没想到,这状元郎连文人的骨气都不要了,一开口就是想要攀附皇室。”
“就他这个举动,当时一定会有很多风言风语,他的那些同年,怕是从此不会跟他有什么交往,会离得他远远的了。”
“没错。”沉昊林点点头,“不过据咱们这位状元郎说,之前在西京城东郊,偶然遇到了马车坏在半路上的双珠郡主,他对郡主一见钟情,他拼着自己的前程不要,也要非郡主不娶。”
“更奇怪了。”沉茶摸摸下巴,看向沉昊林,“郡主身上是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的吗?”
“别急,听我和昊林慢慢说。”宋珏朝着沉茶笑了笑,“听了淮禄这么一说,曾祖父特意派人去问了郡主,郡主承认确有其事,又请曾祖母问了郡主对状元郎有什么想法,印象怎么样之类的,郡主说印象不错,是个有才学的读书人。”
“这个时候,郡主不知道状元郎求娶的事情?”
“当然不知道了。”宋珏轻轻摇摇头,“曾祖父也只是觉得状元郎一时喝多了上头,胡言乱语而已,在琼林宴上就没当回事,可没想到,在第二日的早朝上,淮禄再一次提到这件事情,跪在大殿之上,拒授官职。如果说当时只是小范围的传播了一次,而这一回则是整个朝堂的文武百官,还有皇亲国戚都知道了。”他一摊手,“这个消息自然而然的传到了双珠郡主的耳朵里,她……”
“她怎么样?”
“同意了。”
“为什么……”沉茶不解,“为什么会同意,她放在心里的人不是……”她看向白萌,“这么轻易就可以放下吗?这是不是不太能说的通?”
“用一段感情来结束另外一段感情,这是很明智的。”颜戎突然插嘴,想起自己母亲留下的手札,重重的叹了口气,“原来都是一样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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