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郑重(1 / 1)

窥春情 琼玉 1094 字 6天前

第27章郑重第27章郑重::

这边沈微慈还未走到院门口,远远的就见着章元衡那一身降绿衣裳,站在院门口的檐下,背影如松。

雨淋淋里,白色丝线带起的水雾,将周遭一切都变得雾蒙蒙的,那个身影却在雾蒙蒙中渐渐清晰,她甚至感受到了他看来的那双眼睛。

微微垂下眼眉,沈微慈提着裙摆,走到了章元衡的面前。

“章公子怎不进去坐?”

章元衡目光紧紧落在沈微慈身上,他看着她冷清又温柔的眉目:“三姑娘还在闺中,我进去毕竟不合礼制,也恐旁人说三姑娘闲话。”

沈微慈低笑,抬起带着笑意的眼睛问:“章公子是先见过了我父亲么?”

章元衡眼里也带了笑道:“是先见过了沈大人,也是沈大人身边的人引我过来的。”

沈微慈眼光瞟过站在旁边的小厮,那是在父亲书房伺候的,样样妥帖,不怕人说什么闲话来。

面前章元衡高大的身影带着一丝温暖的热气,两人隔着三步的距离,沈微慈这会儿却有些心安。

她又问:“章公子来找我,可要说什么话?”

章元衡看着沈微慈看来的眸子,淅淅沥沥如这场雨泛着朦胧,他脸颊上竟觉得有些发热,像是情窦初开的年轻少年,在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面前,些微的手足无措。

他暗暗苦笑,将手中的小匣子递送到沈微慈手上:“沈姑娘上回说的,我亦回去好生想过的,亦同父亲商量过,父亲也是应了的。”

“今日特意来见沈三姑娘一面,不过想要显得郑重些,也好让沈三姑娘知我心意,绝不是那般虚浮之人,既许下承诺,便要当面许下,让沈姑娘安心。”

其实章元衡在院门口等沈微慈的时候,他也打量了这院子,院子的位置明显偏僻了,再院子陈旧,墙上生了干枯的青苔,里头柱子上的颜色也陈旧未修,更别提地上的青砖残缺,他实不敢想,侯府这样大的门第,为何要这样对待一个庶女。

前两面沈大人说沈微慈是她疼爱的女儿,可既然疼爱,为何又安排在这儿。

他不由看向沈微慈,心里想要对她更好些,她遭受了这些不公,却始终温婉安静,只眼里深处有些许的忧郁,却没有怨天尤人的表露在外头。

这让他被深深吸引,想要尽自己所能的对她好。

沈微慈听着章元衡的话,又低头看着他送来的匣子,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我另外要说的话,全都在里头的信里了,三姑娘请收下吧。”

手里的盒子还带着微微的热度,她手指紧了一下,抬头对章元衡道:“我会回去好好看的。”

章元衡笑了下,又看沈微慈白玉脸颊上还带了一丝薄红,细闻还有股果酒味儿,淡淡果香与温香柔和,叫他喉咙里一滚,身子情不自禁微微靠近,目光留恋在沈微慈垂下的眉目里。

那纤长的睫毛扑闪,鼻尖处细看还带着一点水色,像是雾气氤氲留下的湿意。

心跳鼓动,他知道该走了的,身体却想再与她呆久一些。

他低低问:“三姑娘饮果酒了?”

沈微慈亦能感受到章元衡微微前倾的身子,但也只是微微前倾,并没有让她觉得唐突。

她未后退,点点头轻声道:“刚才在阁楼里吃了几口温酒。”

章元衡亦点头,面前人瞧着像是不胜酒力的模样,眼尾处也泛了红。

那微微上挑的眼尾处睫毛纤长,下颌温润,白皙的过分。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拉人说话了,这会儿外头雨大,他也担心沈微慈身子不好,侵了凉气,压着心底的不舍道:“外头雨凉,三姑娘快些进去吧。”

沈微慈看向章元衡,见他站在自己的身前,在檐下替她挡了大半吹来的雨水,袖口润湿,发丝上也带着点点白色的雨露。

她心动容,再看章元衡一眼,眼里有温柔心意,不似假的,况且他应也看过自己的院子,依旧如一,更叫她心生安慰。

抚平了那一丝丝些微的不安。

她想找一个妥帖牢靠的良人,她希望章元衡是这个人,愿意一点一点将心交出去,为他生儿育女,为他后宅安宁。

千万话也说不出来,她知道自己总不能完全的信任,总在心底深处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到结局时才能在夹道里再生。

她点点头,轻轻开口:“路上湿滑,章公子路上也小心些。”

章元衡点点头,又深深看了沈微慈一眼,接过仆从递过来的伞,撑开后走进了雨里。

只是他走了两步又不由顿住回头,沈微慈还站在檐下目送他,眼里依旧冷冷清清,可现在他看起来却有一丝热度。

他看她一身锦衣,乌发云鬓,垂下的发丝随风扬起,扫过她细弱的肩头,又温柔抚向她脸颊,而她身后那一方萧疏的庭院,像是与她格格不入,又像是如她眉眼里的萧疏一样。

明明温柔,却又似冷清。

他低声道:“沈三姑娘快回吧,别送我。”

沈微慈笑:“我等着章公子先走。”

这话烫暖了章元衡的心,刚才怅怅的若即若离消失不见,他带起笑意,也不忍沈微慈再在外头多站,这才回头。

待章元衡的背影渐渐远了,沈微慈低头看向手里的盒子,这才打算转身。

她头晕厉害,被风一吹又有些头疼,或许是那不浓的酒意上来,她略觉得疲惫,打算回去靠一靠。

只是她才转身,眼角余光却见到宋璋一身红衣,正撑着黑伞过来,像是漫不经心的路过,却又刚好停在了她的院前。

沈微慈一顿,看向站在雨里的宋璋。

他腰间依旧佩着黑金长剑,头上金冠束发,革带上还插了两把匕首,腰上缀着玉饰,衣裳上明黄金线矜贵,站在那一处,便有一股尊贵的冷酷压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