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的眉心跳了跳,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低头看去,发现刚才还活着的掌柜倒在了地上,有血液从掌柜的身下渗出来。
不好!
顾锦收回长剑,蹲下来把掌柜的尸体翻了过来,发现他的脖子上插着一把飞镖。
飞镖直接割断了他的喉咙,导致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直接倒地而死。
顾锦拔出他喉咙上的飞镖仔细看了看,只是非常普通的飞镖,上面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标记。
“阿欢,你看见凶手了吗?”顾锦头也不抬地问道。
江岁欢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说道:“没有,我也是在烛火燃起后才发现他死了的。”
顾锦扔掉手中的飞镖,起身看向布谷,语气里蕴含着隐隐的怒意,“你们这么多人连个门都守不住么?”
布谷连忙跪在地上,“王爷息怒,属下和弟兄在门外并未发现任何人进来,依属下之见,熄灭烛火的人和杀掉掌柜的人,应该一开始就藏匿与这酒楼之中。”
“属下已经派人在酒楼里搜寻,如果凶手还在这酒楼里,一定可以找到的。”
过了一会儿,有暗卫从二楼一跃而下,跪在顾锦面前说道:“王爷,酒楼已经搜查完毕,没有发现可疑人物的踪影,也许刚才趁着一片漆黑时逃跑了。”
顾锦冷眸微眯,看向楚秋问道:“你那会儿当真看到门口有黑影闪过?”
楚秋被顾锦的神情吓得有些腿软,紧张地点头道:“是啊,我的确看到门口有黑影一闪而过。”
布谷说道:“九皇子可否详细描述一下黑影的样子?”
“啊…这让我如何描述?那黑影闪得太快,我也没看清楚。”楚秋挠了挠头,说道:“现在想来,兴许是你们的人,毕竟都穿着一身黑衣。”
楚炼帮忙说道:“皇叔,您就别为难我九弟了,他眼神向来不好,看错东西也是常有的事情。”
顾锦头痛地捏了捏鼻梁,冷声说道:“布谷,把七皇子和九皇子送回宫里去。”
“是。”
布谷走到楚炼和楚秋面前,抬手说道:“二位皇子请吧。”
楚炼伸了个懒腰,大步往外走去,“总算能回去睡觉了。”
楚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看了顾锦一眼想说什么,又因为害怕不敢吭声,跟在楚炼的身后出去了。
“王爷,怪病的真相水落石出,这件案子是不是就算结了?”大理寺卿走上前,小声问道。
大理寺卿很明智的没有提掌柜被杀的事情,他知道这件事不归他管。
“嗯。”顾锦点头,指着地上的尸体和其他被绑起来的人说道:“把他们拿去交差吧。”
“好嘞。”大理寺卿松了口气,本以为还要在城镇上多待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查出了真相。
这样也好,他可以早些回去照顾薛令了。
大理寺卿招手吩咐自己带来的侍卫,“别愣着了,把这几个人都抬出去,先关进地牢里等候问审。”
那些人都被抬走后,大理寺卿拱手说道:“王爷,您先回去吧,属下还得留下来善后。”
“处理的干净些,那些毒菌子,还有被污染的井水,全都不能落下。”顾锦说完,扶着江岁欢朝外走去。
江岁欢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说道:“对了,还有那些从火生手中救出来的婴儿。他们失去了爹娘,又遭遇了那么可怕的事情,还请大人将他们安排妥当。”
大理寺卿十分客气地说道:“江太医放心,我自会把那些婴儿们安排妥当,不会让他们再受苦。”
“辛苦了。”江岁欢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坐上马车后,江岁欢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外头的酒楼,来时热热闹闹的酒楼,这会儿变得安静空荡,透着一股子萧条。
顾锦眉头紧锁,正垂眸沉思着。
江岁欢问道:“王爷,怪病的真相已经查出来了,你在想是谁杀了那个掌柜吗?”
“杀掉他的人,一定就是让他散播谣言的人。”顾锦声音低沉,“那个人非常聪明,自己不动手,却想要借百姓的手来除掉楚逸。”
江岁欢心中称是,这里离京城非常近,在这里传出谣言,不久之后就会传到京城。
一旦百姓们都认为上天不喜欢楚逸,所以降下这场怪病,楚逸就完了。
得民心者得天下,而楚逸一旦失去民心,不仅仅是得不了天下,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就算怪病的真相水落石出,那个人只需要像刚才那样杀了掌柜就行,也不会付出任何代价。
虽说楚逸并不是真正的皇子,顾锦迟早会揭穿他的身份,可突然有人横插一脚,利用舆论让百姓对楚逸产生反感,总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江岁欢低声说道:“王爷,凶手如此针对八皇子,会不会是八皇子的哪个仇家?”
“楚逸非常会做面子功夫,很少结仇,我没见过他有什么仇人。”顾锦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或许他有,但是我不知道。”
“难道还有其他人知道楚逸是个假皇子?”江岁欢想了想,猜测道:“那人不想让假皇子当皇上,又找不到证据证明,所以只能这么做?”
顾锦把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轻声道:“不必多想,那人既然想针对楚逸,迟早还会出手的,我们看他们狗咬狗便可。”
“我有些累了。”
“休息会儿吧。”江岁欢为了不打扰到顾锦,连呼吸都放缓了下来。
过了片刻,她发现顾锦的呼吸声变得绵长又规律,就微微侧过头去看,只见顾锦紧紧闭着眼睛,竟是睡着了。
江岁欢有些心疼地抚平他皱起来的眉头,这会儿已经是深夜,再加上他很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所以江岁欢并没有叫醒他。
渐渐的,江岁欢的意识也有些模糊起来,她的头一点一点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睡着。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使得她的意识渐渐清醒,低声问道:“到了吗?”
车夫答道:“没有。”
“那为何停下来?”
车夫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似乎是走下了马车,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王妃,前面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江岁欢的困意消失得一干二净,身为大夫,救死扶伤的本能让她想走下马车看看,然而几个月以来的经验却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她内心挣扎半天,最后咬牙说道:“不用管,继续往前。”
车夫应了一声,继续赶着马车往前走,刚走没一会儿,马车又停了下来。
江岁欢叹了口气,问道:“这次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