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话落,秦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红唇动了动,没刻意表现得太释然,“总要面对的,不是吗?”
秦琛说,“你如果觉得不舒服,我可以一个人去。”
苏沫,“比起不舒服,我更愿意正视真相。”
苏沫说完,秦琛大手落在她头顶揉了揉。
前往纪玲小区的路上,苏沫侧着头看车窗外。
脑子里跟走马观花似的。
想到当初她求着赵诓入师门。
想到当初纪玲也曾贴心地置办衣物。
事到如今。
怎么就这样了呢?
苏沫不说话,秦琛也不说。
车厢里一直都保持着安静。
直到车抵达纪玲的小区,秦琛停稳车,才出声说了句,“到了,准备好了吗?”
面对秦琛的发问,苏沫用行动给了他回答。
只见她推门下车,踩着一双拖鞋,脊背挺得笔直迈步。
秦琛走在她身后。
在两人即将进门时,秦琛快走两步,一把扣住她手腕。
苏沫抿唇回头,他伸手把她拥进怀里。
苏沫脸埋进他胸口,红唇动动,声音发闷,“我没事。”
秦琛,“我知道你没事。”
苏沫噘嘴,“那你还抱我。”
秦琛沉声道,“是我有事,我脆弱不堪,没办法面对眼前的一幕。”
秦琛这话说得太假。
他多刚性的一个人。
在圈子里更是出了名的喜怒不形于色。
苏沫自然知道他是在安慰她。
她心里柔柔软软,顺坡下驴,“有什么没办法面对的,这不是还有我吗?我给你兜底儿。”
秦琛,“谢谢苏老板。”
苏沫轻哼,“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秦琛薄唇勾起,“确实,那苏老板可一辈子都要呆在我身边。”
苏沫抿唇,没作声。
两人抵达纪玲家里时,房门微敞没关。
两人对视一眼,秦琛伸手推门。
房门推开,纪玲正坐在客厅悠哉地喝茶。
显然是早预判到了他们俩会来,一早就在这里等着。
见两人进门,纪玲脸上也没有任何意外,伸手捏着面前的紫砂壶给两人沏茶,一如往常的慈爱模样,“进来坐。”
说着,边沏茶,边笑着说,“这个茶还是你师父当初留下来的。”
纪玲话毕,苏沫率先轻嘲开口,“师母心态可真好。”
纪玲闻言也不恼,“心态不好能怎么办?”
说罢,抬头看向苏沫,“如果我心态不好,死在前面的就会是我。”
苏沫,“你……”
在苏沫这里,不能提赵诓。
只要是涉及赵诓的事,哪怕她已经在强压情绪,也依然会情绪外泄。
见她愠怒,秦琛大手攥住她的手捏了捏。
苏沫掀眼皮,秦琛眸色温和,声音沉沉,“喝茶。”
见状,苏沫深吸一口气,将唇抿成一条直线。
过了一会儿,两人走到纪玲旁边的沙发前坐下。
纪玲把手跟前的茶杯顺着茶几面推到两人面前。
“我到现在都还能想起你们每一个师兄妹来这里的场景。”
“小五最倔强,傅进最圆滑,褚行心思最重,陆沧最乐观,沫沫……最讨人喜欢。”
说起这些时,纪玲眼底一片柔和。
尤其是在说到最后苏沫的时候,她落眼在她身上,眸子里半点恨意都没有,只有来自长辈的宠爱。
苏沫对上她的眼睛,睫毛不由得颤了颤。
纪玲没说谎。
这是苏沫的下意识反应。
两人对视,纪玲看着她的眼神从宠爱到怨恨最后化成了纠结……
许久,纪玲一脸疲惫地挪开了眼,端起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吁气说,“你们想问什么,问吧。”
秦琛,“您为什么恨我师父?”
提到赵诓,纪玲脸色满是苦涩。
她嘴里刚抿了一口茶,明明是清香的茶水,这会儿苦意却直接蔓延到了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