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一连几个问题。
问完,一瞬不瞬地盯着秦琛看。
秦琛回看她,眸色淡淡,丝毫不见多余的情绪起伏。
半晌,秦琛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嗓音低沉问,“你想说什么?”
苏沫单手托腮,“秦琛,我发现你身上有很多秘密。”
秦琛,“你想知道?”
苏沫笑吟吟,“没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深究,不代表我傻。”
说罢,苏沫倏地一笑,“吃饭。”
饭后,佣人来收拾碗筷,苏沫回了房间休息。
躺在床上,苏沫盯着天花板长长吁了口气。
她刚刚没说谎,也不是说气话。
她不想打破砂锅问到底深究秦琛的秘密。
因为她身上的秘密,或许比他多得多。
当天晚上,苏沫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背着韩金梅做的花书包上学。
特别土气的一个书包。
红底绿花。
乡土气息十分浓郁。
不过那个时候的苏沫并不觉得,而且还挺喜欢这个书包。
她兴冲冲地进教室。
谁知,刚进门,就有一个文具盒直直朝她的脑门砸了过来。
紧接着,就是一群人的哄笑声。
“哈哈哈,砸到她脑袋了。”
“你们看她傻不傻,连躲都不知道。”
“你可别把她脑袋砸坏了。”
“怕什么?反正她脑子本来就有病。”
“这个我知道,我听我妈说了,他爸之所以不要她,就是因为她有病。”
“听说,他们家一家子脑子都有问题。”
小孩子们童言无忌,可每一句又都那么恶毒。
梦里的苏沫看不清那些人的脸,但是对于他们的话,却听得一清二楚。
然后画面一转,是于娟打骂她的场景。
她拼命地躲,小小的人在一间小破屋子里东躲西藏。
于娟手里拿着鸡毛掸子,下手狠,表情也狠。
韩金梅试图上来阻拦,她一把将韩金梅推开,单手叉在腰间讥笑说,“你可想好,你今天要是敢拦我,我明天就跟你儿子离婚。”
韩金梅泪眼婆娑,“沫沫还只是个孩子。”
于娟,“孩子怎么了?我打她,是为了她好,慈母多败儿,没听说过?”
韩金梅,“可是沫沫根本没做错什么啊。”
于娟强词夺理,“她刚刚吃完饭没及时洗碗,不算错?”
于娟气势强,韩金梅除了哭,就是哭。
躲在角落里的小苏沫看到这个场景,怯懦又格外有勇气地挪着步子走出来,哆哆嗦嗦走到于娟跟前。
“舅,舅妈,你,你别生气了,你,你打我吧。”
于娟斜她一眼,“小贱人,跟你那个妈一样,一脸狐媚样。”
说着,于娟手里的鸡毛掸子落在苏沫身上。
韩金梅见状,冲上来试图护着她,被于娟一个甩手直接推倒在地。
韩金梅失声痛哭。
苏沫看着无力抗衡的韩金梅,紧紧咬着唇不吭声。
在韩金梅朝她看过来时,她还强挤出几许笑安慰她。
这个梦,苏沫一直做到天光大亮。
她倏地睁眼,晚上没遮挡严实的窗帘外透进来一缕刺眼的阳光。
苏沫眯了眯眼,提起一只藕似的胳膊挡在眼前。
紧接着,她轻吁了一口气,整个人渐渐从过往和现实的失重感里一点点缓过劲儿来。
过了几分钟,苏沫从床上起身,光脚踩在地上走出房间去客厅喝水。
一杯水喝完,她盯着落地窗外看了会儿,放下水杯折身回房间。
眼看就要进门,她忽然转头看向秦琛紧闭的卧室门。
紧接着,脚尖一转,换了方向。
苏沫推门而入时,卧室里只有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她迈步走到床边坐下,正准备掀开被子一角躺进去,被子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勾住她的腰直接把她抱了进去。
苏沫全身冷冰冰,往秦琛怀里钻,“我吵醒你了?”
秦琛低头吻她额头,把人搂紧,不答反问,“做噩梦了?”
苏沫抿唇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