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柔过了一把瘾,心情也就变得好了起来。
她以前在宫里的时候,也是这样。
当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会弹奏一曲,以此缓解心里的那份忧伤。
而她最喜欢的那些曲子,恰巧又都是出自柳素素之手。
看着对方桌子上的文房四宝,想起了刚才徐长风所说的那段话。
没能忍住,提笔书写,将其记录了下来。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越想越觉得这话比较励志,而且经典。
若是给自家陛下送回去,定然会成为对方的座右铭。
心情大好之下的纪柔,正想起身,突然发现了旁边放着的一部诗集。
封皮上写着长风诗集四个大字。
柳素素的曲,徐长风的词!
这在整个天下,都是一绝!
所以,她一时手痒,没能忍住,将其拿在了手中,翻看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还很正常。
至少,所记录的诗词,全都是那些耳熟能详的,读着朗朗上口的。
而且她的手里也有记录的。
这种诗词,哪怕放到多少年后,也是名传千古的存在。
可是看着看着,情况发生了转变。
尤其是看到那一句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时候。
风格突变,让她有些怀疑,这首词是不是出自徐长风之手?
还有那首,携手揽腕入罗帷,含羞带笑把灯吹。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如果只是后两句单独拿出来,顶多就是刺绣时不小心扎破手指,不敢喊叫出来,所以暗自皱眉。
可是这四句连起来,意思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人脑海中浮想联翩。
纪柔的脸蛋红了。
她若是过来人,还没什么,关键她现在身为皇后,却一直还未破身。
这才是脸红的原因。
后面的诗词更是不堪入目。
哪怕后面偶尔出现一首不错的诗词,她的脑海中也会胡思乱想,不自觉地便将其想歪。
就比如那首,立时桃花闭,半卧桃花开。动时蝴蝶舞,潮水携浪来。
仅仅只是看一眼,立刻便朝着歪处去想。
本想立刻收起书本,不再阅读。
奈何心中痒痒,不能自已!
这一看,便是整部诗集。
红了脸蛋,湿了衣衫!
当柳素素端着刚做的点心,回来的时候,她的脸色还没能恢复过来。
“我这手艺跟小楠没办法相比,娘娘凑合着吃点。”
柳素素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情况,仿佛一个女主人一般,招待着纪柔。
纪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对方住处的。
总之,出去的时候,脑海里全都是那些诗词。
一个个词,一句句诗,仿佛棉絮一般,在她的心头乱飘。
“皇后娘娘这是准备回去?”
徐长风迎面而来,纪柔差点撞了上去。
抬头朝着对方看去,原本已经恢复的脸色,再次红了起来。
拐角遇到纪柔,要不然,徐长风根本不会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此时被逼无奈,与对方打起了招呼。
却发现,这个女人竟然失魂落魄,有些许好奇。
“啊?哦,本宫刚才吃了点东西,正准备回忠义堂。”
纪柔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甚至不敢盯着徐长风看,打了个招呼便匆匆而去。
“莫名其妙!”
徐长风摇头表示不懂。
自己有这么可怕?
汝阳的灾情,算是止住了。
周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坐在营帐之中,听着左丰的汇报,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笑容。
“将军,目前从东周那边运来的红薯,还剩有不少。
如果可以,我建议咱们汝阳大量种植。
有了这些东西,咱们这里也会有两季的收成。
虽说不能一直饱腹,却也可以缓解饥饿带来的压力。”
周凉轻轻点头,道:“这个放心,待咱们这边稳定下来,一定会向陛下申请。
到时候派一些人才来咱们这里进行指导。
咱们汝阳也是个好地方,肯定适合种植这些东西。”
说到这里,周凉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左丰问道:“对了,魏天和自杀身亡,他的家人怎么样了?”
左丰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吱吱唔唔说不上话来。
“有话就说,看你现在的这副模样,还他娘的是不是个军人?
用铁军的话来说,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个疤,你怕啥?”
这话一出,左丰突然提高了声音,道:“我给放了,让他们逃到蛮国去了!”
“你……”
周凉指着左丰,没好气地说道:“这是一个机会,你竟然把机会拱手让人?”
左丰不明所以,问道:“什么机会?”
周凉轻哼一声,道:“你可知道,当初的袁义山,现在是什么情况?”
左丰摇头,表示不知。
周凉没好气地说道:“咱们陛下好生安置,如今日子过得非常不错。
我当时也抱有怀疑,问过咱们许大元帅。
你可知大元帅怎么说?”
左丰继续摇头。
周凉轻哼一声,说道:“大元帅说了,只要他们投降,咱们就按大康子民来对待。
那魏天和的后人,全都是官宦子弟,一个个有才学,有见识。
总比咱们这帮大老爷们强吧?”
左丰微微一怔,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回答。
周凉继续说道:“大当家的说过,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咱们要善待这些人才,以后才能让咱们大康子民,过上好日子。”
左丰仔细揣摩着这句话,心里却是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去见一见他们这个大当家。
“你若是把人留下,咱们给其优待,这个仇还能化解。
毕竟懂大义者,都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但是你把人放走,那就是给蛮国送去人才。
以后他们只会视大康为敌人。”
左丰拱手,说道:“将军大义,左丰以后必当肝脑涂地。”
“行了,少跟我说这些,我现在就想着如何从皇城多要点东西呢。
把汝阳这个烂摊子交给我,真当我周凉有三头六臂啊?
我那天河郡现在也在愁着过冬呢。”
嘴里说着,手上已经提起了笔,铺起了纸张,准备给皇城那边书信一封。
现如今,他周凉也算是镇守一方的大将。
同时,也总算明白了当初许君年的苦楚。